/br> 她在找司弦音的兵符。 司弦音掌管三万铁甲军,兵符何其重要,多半就藏在他的屋子里。 司弦音屋内的东西,每一件都刻着他的名字,姜秾秾了解过他的习性,并未感到意外,饶是如此,看到细致到一根针上都有他的印记,心头还是不免浮起一丝怪异。 姜秾秾压下这股怪异,在一只锦盒内找到了兵符。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胭脂盒,将兵符抹上胭脂,展开白纸,仔仔细细拓印下图案,做好一切后,抬眼张望,看到银盆里净手用过的清水,拿出随身带的帕子浸湿,将兵符擦洗干净,放回原位。 那留下兵符图案的纸,被她平整铺在桌子上。她拔下发间簪子,沾了点胭脂,稍稍将图案改动了下,然后卷起纸,塞入袖中。 这一系列的举动,直叫她冷汗连连,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她不能退缩,陆少商是什么样的人,能坐到原文男主的位置,还跟女主姜姒玉斗智斗勇了大半的篇幅,岂是能轻易糊弄的,走错一步,都有可能将性命断送在陆少商的手上。 所以,这拓印下来的兵符,必须真假掺半,难以分辨。 隔天,姜秾秾在素心阁的院子里放了一只红色的风筝,然后剪断风筝线,任由它飞向了天幕。 阁楼上,司雅意扶着木栏杆,抬头望着苍穹,神色莫辨。 司青立在他身侧,向他汇报调查的结果:“少君,已经查出来了,就在乘鹤楼。” 天黑后,姜秾秾踏出素心阁,向守门的侍卫出示了司弦音给她的令牌,得以顺利出府。 没多久,司雅意和司青带着一队人马也出了府。 姜秾秾站在乘鹤楼的门口,藏在袖中的十指不由攥紧,捏了把冷汗。 她与双生子周旋,是以身饲虎,与陆少商相斗,何尝不是与虎谋皮。 从穿进这个世界,走到如今这一步,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能不能永绝后患,就看今夜了。 她忍住回头张望的欲望,深吸一口气,踏入楼内。 楼中的人都换作了陆少商的眼线,她一进来,就有店小二过来问候:“姑娘,主人已在楼上等候,请。” 姜秾秾踏上木制的楼梯,脚底发出嘎吱轻响,叫人心惊胆战。 楼上的雅间内,陆少商坐在屏风后,自斟自饮。 姜秾秾抬步进屋。 店小二为两人合上屋门。 窗扇朝两边打开,徐徐微风拂动垂帘,浩瀚长空悬着一轮清亮的明月,下方是波光粼粼的河道,河水直通往城外。 “表哥。”姜秾秾瞬间切换好了表情,“你要的东西,我拿到手了。” 陆少商搁下酒盏,目中似盛着三分月色:“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其实,你比你姐姐还要聪明些。” 这就夸上了? 谁不知道,姜姒玉是姜氏新一辈里的天之骄女,姜二小姐早就被她衬托得黯然失色,无人问津了,陆少商说出的这句话,怕是连他自己都不会信。 姜秾秾笑逐颜开,取出图纸,递给陆少商:“这就是我从司弦音那里偷印下来的兵符图案。” “他没发现吧?”陆少商边说边展开图纸。 “没发现,我趁他昏睡时,偷偷弄出来的。他对我毫无防备之心,绝对不会起疑。”姜秾秾左手托着下巴,一脸的明媚天真,右手摸到袖中藏好的匕首,“表哥,你要这图纸做什么?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司府跟你回陵州?” 陆少商检查着画纸上的图案,心不在焉地答着:“我尚有些事没有办妥,暂时会留在这里,司弦音如此信任你,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可是,司雅意对我颇为敌视,他好像能看穿我的想法,十分反感我接近司弦音,我不想留在司家了。”姜秾秾嘟起嘴巴。 “秾秾,你对表哥的心意,表哥都会记在心里,表哥有一番大事业要做,你会帮助表哥的,对吗?” 姜秾秾陷入沉思。 陆少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图纸上的兵符图案。 陆少商虽未见过真正的兵符,因从小见多识广,真假还是能辨别一二的。他越看越是欣喜,这兵符极有可能是真的。 想不到这个从小就默默无闻的小表妹,除了那张脸,真有几分本事,居然能哄得那双生子之一的司家大公子团团转,如果加以利用,美人计就会变成锋利的刀,无往不利。 可是…… 真的要将秾秾让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