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秾秾一直在观察着陆少商的表情变化,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引导陆少商思考她的价值。 她透露出司弦音对她的痴迷,以及司雅意对她的不满,陆少商这么利欲熏心的人,很难不会想到利用她对付那难缠的双生子。 他可以将她当做离间双生子的棋子,但这意味着,就要将秾秾拱手相让。 前面说过,陆少商这一生所拥有的爱屈指可数,秾秾是唯一毫无保留爱他的女人,有些东西一旦放弃,行差踏错一步,就会永远失去。 这世上的女人有很多,深爱着他的女人,却只有秾秾一个。 他曾狠下心来,放弃过秾秾一回,失而复得的东西,远就比本生来拥有的更为深刻,陆少商能舍得第一次,能舍得第二次吗? 陆少商的眉间有了微小的变化,眉心皱褶的起伏,无一不在彰显着他的纠结与为难。 “我愿意帮助表哥,表哥心里想的,我都知道……”姜秾秾的手攥紧匕首,悄然探出袖中,声音不曾有过一丝停顿,“我一无是处,只有这张脸有姐姐的影子,姐姐是陵州的第一美人,男人们见了她无不神魂颠倒,想来我也能凭着这张脸沾点光。姐姐高贵典雅,她不能做的事,我可以做,我可以帮助表哥,对付司家的那对双生子,我会想办法让司雅意也喜欢上我……” 陆少商听到姜姒玉的名字,神色略有恍惚,姜秾秾心知时机已到,将手中的匕首刺向他的胸膛。 刀剑没入皮肉的瞬间,陆少商清醒过来,温柔的面庞浮现出几分狰狞,一掌落在姜秾秾的肩头。 “姜明薇,你果真背叛了我。”他气得连秾秾都不唤了,直接叫她大名。 姜秾秾的身体如断翅的鸟,飞了出去。 屋门被人震开,露出红衣少年挺拔的身影。 司雅意凌空抱住姜秾秾,他身后的司青掠进屋内,攻向陆少商。 与此同时,陆少商的几名影子死士皆被司雅意带来的人擒住,丢在了司雅意的脚下。 司雅意虚虚揽着姜秾秾,阴沉地盯着屋里缠斗的身影。 姜秾秾按住肩头的伤,那里,骨头似要裂开一般的疼。 陆少商本是高手,这一掌,看在秾秾曾经的情意上,加上失神,还是留了点情面。 她喘着粗气,弓着身子,想要瘫倒坐在地上,缓解身上的痛楚,奈何司雅意抓着她,她没有办法离开他的怀抱。 陆少商受了重伤,不是司青的对手,很快落了下风,被他击倒在地。 司青从他手里取走那张印有兵符图案的画纸,递给司雅意:“少君。” 司雅意看向怀里的姜秾秾,说:“都带走。” * 姜秾秾被带回了司府。 关押她的地方,是她上次被徐纤凝诱骗进去的阁楼,这里是司雅意专门刑讯罪犯的地方。 司家的地下囚室她去过,那里阴暗潮湿,狭窄逼仄,故意设计的压抑,是给犯人心理上施加压迫感。刑讯室不同,刑讯室是司雅意的地盘,考虑的不是犯人的心情,而是刑讯者的心情。 这里虽挂满各式各样的刑具,空间设置得非常敞亮,地板是大理石铺出来的,缝隙间的血迹用清水仔细刷洗过,还备了一张舒适的梨花木椅供司雅意歇息。 姜秾秾此刻就瘫坐在刑讯室的地上,肩头的剧痛已淡去,她扭过头去,小心翼翼揭开衣物,查看伤势。 陡然透进来一丝天光,司雅意推门而入。 姜秾秾飞快地将衣服套回去,转头迎向他的目光。 司雅意腰间悬着双刀,一把叫做破军,一把没有取名,暂时唤作无名。 他的手里握着条油光水滑的鞭子,目不斜视地自姜秾秾身边走过,在屋里唯一的椅子上坐下了。 司雅意拿鞭柄敲了敲掌心,漫不经心地开口:“姜小姐是打算自己招供,还是等我亲自审讯?” 司弦音这会儿还昏迷着,姜秾秾做了这一局,本就没打算拉他下水。 她咬着唇道:“我冤枉。” “别给我来这套,我不是大哥。”司雅意从袖中摸出印有兵符的图纸,“姜小姐,解释一下吧。” “这图上的兵符是假的。” 司雅意当然能看出来,那图纸上的兵符已被改过。 他撑着下巴,哂笑道:“你该不会以为改了几处,就能撇开所有干系吧?那陆少商是你的表哥,你们沆瀣一气,暗通款曲,如今反目成仇,你想从他手中脱身,就借了我的手,保住你的同时,斩除这桩祸患。倒是好算计,可惜,我没有大哥那般怜香惜玉,不会被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