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快挪到教学楼下了。 他莫名被气到，往她那边走过去的速度也加快。 “不是说好等我么？”蔺原看着她，脸上还有笑，但话语听起来和他的脸色截然相反，明晃晃地有一丝不高兴。 宋清泉察觉到了，老实答道：“上课了，这节是化学课。” “周琪会帮我们给老师请假。”蔺原说，伸手轻轻在她手肘带了一下，看起来像是抬手时无意地碰撞，“而且，沈老师人好，我们也不是无故旷课，迟到一会儿她不会说什么。” 他看起来胸有成竹，似乎已经遇到过很多类似的事。 宋清泉搭上被碰到的手肘，指尖抓着那里的衣服，想想也是，毕竟他上光荣榜的经验丰富，又是土生土长的十九班原住民，对科任老师们的脾气自然比她更清楚。 但她还是忍不住，抬头用晶亮无辜的眼神看他，里头充满了真切的忧虑，说：“……但是我化学不好，今天新课，我有点担心跟不上。” 看她的理综单科成绩就知道了，两百四十三分，化学只有六十九。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们一边说一边走到楼梯间，教室就在二楼，本来是眨眼就能到的距离，宋清泉没有发现她被蔺原带着走得很慢，两分钟的路程硬是走了五分钟还没走到。 蔺原甚至停在了台阶上，问她：“是不好理解么？” 他停下，宋清泉便跟着停，点点头，说：“其实看字面，我觉得物理更难理解，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化学在出岔子。” 想当时初中的时候，她还跟当时的化学老师说过化学好学呢。 不过那个老师并不看好她就是了，说初中化学只是漂浮于水面的那一层波光，捧在手里，有太阳的地方就谁都能有，但进入高中，知识变得更深入晦涩，阳光照不透，女孩子会学得很吃力。 宋清泉当时很不服气，明明那个老师也是女生。 但如今现实摆在面前，她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那个老师口中学起来会感到吃力的女生。 “问我不就好了。”蔺原用不赞同的眼神看她，似乎在责怪她浪费身边触手可及的资源，“去年你也体验过我的水平，这里还有谁能比我好？” 他指的是国庆假期，两人在靡日不思那个短暂的下午。 “……可是不能总麻烦你。”宋清泉似乎很为难，“要耽搁你太多时间，而且我也不能每一道题都问你，学不会自己举一反三，那不是连一点长进也没有吗？这样我提不高成绩的。” “那就是我的水平不好了。” 宋清泉愣住，他怎么能这样曲解她的意思。 “我没有这么说……” 蔺原点头，换了一种说法笃定：“那就是这么想了。” “都没有！”宋清泉有些生气，“我怎么会这么想你。” 说完，她犹觉这样的话太不合适，补充道：“班长做什么都很厉害，我只是觉得你花那么多时间在我身上太浪费……你不是还有很多私下的课程么，我只需要不会的时候偶尔问问你就好了。” “偶尔问问，那什么时候才是偶尔？”蔺原不放过她，问，“你想问的时候？这学期就要结束高中所有的新课，你的偶尔只会让你的问题越积越多，就算是我帮你，成绩要提高上去也不是很容易的事了。” 宋清泉被他一长串的话说懵，一时没有接上话。 “嗯？怎么不说话？”蔺原听到脚步声，看了一眼远远从石头那边走来的同学，“他们要过来了。” 宋清泉果然快道：“那一周也能有个两三次……” 毕竟她也不至于真的不灵光到每一个题都需要去请教他。 她还可以自力更生的，只是需要一点点比较长的时间。 “中午留下来。”蔺原说，“在教室里，我教你。” 说完，他忽然抬腿走继续往上，走过中间的楼梯间，站在更上一层的阶梯上，双手小臂靠在扶手上，自上而下地看她。 宋清泉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神下意识跟在他的身上，仰起头，清澈点漆的瞳孔里全是他的模样。 蔺原全盘接受她的目光，只是有些渴，课桌上保温杯里的水应该已经凉透，他直觉她今天晚上或许又会出现。 “我们迟到很久了。” 他催促她快一点，不给她礼貌拒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