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歌舞停歇,不见太后踪影,大多数臣子与家眷也已离席出宫,留下的则是赵庭祯信重的几位大臣,以及齐国公麾下拥护者。 高坐上首的齐国公眼含深意的目光落在水玲珑身上,她伸手推开宋南风的搀扶,对上齐国公目光一步步走进大殿。 待到大殿中央,她面色被灯烛一照显得苍白,身子踉跄单膝跪下,“陛下,不知众位大人急着寻臣,是为何事?” 她实是没有如此虚弱,只不过是要在场之人,都看看她哪有什么余力扛着个大男人,飞檐走壁的,才好把这事情甩脱出去。 不过她此番作态,已经令汝宁公主捏紧了拳头,这女匪竟然还会装柔弱,让南风哥哥扶着她上殿,真是心机匪浅。 更不必说陈若芙了,原本想看这贱人身败名裂,再委身给京城中数一数二的浪荡纨绔,余生都活在陈家的掌控之中,受尽折磨再无翻身之力。 怎料却令她逃脱了去,还反污了自家三哥一身臭名。 她心中暗恨,贱人就是阴险龌龊,剥了两个大男人的衣衫,如今却跟没事人一样,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来了,真是不要脸。 “臣今日饮的有些上头,方才与小宋大人在偏殿后头散散酒气,一时耽搁了些时辰。” 水玲珑煞有其事道,“还望陛下与众位大人恕罪,莫要与臣这等子粗人计较才好。” 说罢抬眼扫向赵庭祯身侧的陈贵妃,只见她眼神无波,丝毫不为她话语所动。 陈宏逸弓着身子,跪趴在地上,听着水玲珑的话手指不住颤抖,给气的。 好个不要脸的土匪蛮子,敢这样算计小爷,他拳头紧握,来日必叫你跪在小爷脚下哭! 他现在只记得自己离了酒席前去更衣,还未进屋就被人从后敲晕了。 虽然连凶徒是何人都未看清,但阿姐的圈套就是为水玲珑而设,此事除却她,就没有旁人会这么做了。 “陛下,我才所言句句属实,就是她将我打晕,带到那内殿中的,陛下可寻宫人来查证!” 他抬头直视赵庭祯,连自谦也无,径直称我。 赵庭祯看向面色不佳的齐国公,冷声开口道,“噢?” 陈宏逸见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急切的辩解,“陛下,草民真是被冤枉的,草民绝不是好男风之辈!” 且就谢司那副死样子,谁能下得去口? 水玲珑此时轻哼一声,“陈三公子,那可是真是冤枉本将军了,我方才一直同小宋大人待在一处的。” 她以手背扶额,身子摇晃,“且我酒醉无力,大比武上又受了伤,如何扛的动你?” “且若按你说,那这位公子应当也瞧见了我才对。” 她说着朝跪着地上一动不敢动的谢司看去。 “这位公子,你说呢?” 谢司身子一抖,想起水玲珑所说穿肠草万蚁噬心的痛苦,心中惊惧万分,决心还是先保住小命重要。 他闭上眼睛,整个人趴在地上,视死如归的叫唤,“此事确实与这位大人无关!” “陛下,我与陈家郎君相识多年,素有情谊的。今日一时鬼迷了心窍,犯下此等大罪,在宫中失德,求陛下责罚!” 永宁侯拿眼觑着齐国公的脸色,急急低声喝骂,“孽障,你胡说什么!” 谢司已顾不得暴怒的父亲,说罢哐哐哐的以头磕地,一边撞一边痛哭流涕。 一旁的陈宏逸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恨不得上去掐住他的脖子,让他把这话咽回去。 大殿上众位大人一时轻咳声不断,不少还朝永宁侯投去同情的目光,庶子败坏门风啊。 赵庭祯深吸口气,身子往龙座中靠去,缓和了神色半晌才道,“永宁侯何在?” 永宁侯心中一惊,忙上前跪拜,“叩见陛下,臣在此。” “永宁侯教子无方,日后该好好约束家中子弟才好!” 永宁侯与齐国公乃是表兄弟,赵庭祯此番虽未明着说齐国公,却也下了齐国公的面子。 “你二人各斥杖邢五十!” “大好男儿不想着报效朝廷,成日里饮酒作乐,即日起你二人各入军帐去磨炼一番,也知晓知晓军中将士的辛苦。” 赵庭祯说罢起身挥手,“朕累了,此番便到此吧。” 众人跪拜,归德候瞧着皇帝出殿后,齐国公阴沉下来的脸色,微微眯起了眼,面露思索之色。 直到马车驶出宫门,身旁的副将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侯爷,你这是咋了?” 归德候这才回神,摇摇头,“没事,等那小女匪上宣德门去守门了,你记得告诉本侯爷。” 他只是觉得陈敬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