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谢似淮五指冰凉, 缓缓顺着脊背而下,仅仅是帮她顺气罢了。 楚含棠不咳了。 她认真思索片刻,回答道:“京城里有很多及笄前就订下婚约,及笄后便嫁过去的姑娘。” “我今年刚及笄,在别人看来也能出嫁的了。” 谢似淮眼睫一颤。 “出嫁?” 他将替楚含棠顺气的手收了回来,好像陷入了沉思,唇角的笑意也淡了不少,“你若是出嫁便会到夫家住,偶尔才回一次楚家吧。” “按理说,是这样的。” 楚含棠趴在床榻上有些不舒服,拿了一个软枕放在胸前压着。 柔软挤压着软枕,属于她的女儿香渐渐与谢似淮留下来的淡香交织、融合在一起。 她又思忖道:“不过我才及笄,应该不急的。” 谢似淮望着楚含棠的侧脸,房间烛火尚未熄灭,这么近的距离能看到她皮肤上的细小绒毛。 有点儿像夹在书中的蝴蝶上的细毛,却又不太一样。 他想摸一下,却没动手。 楚含棠打了个哈欠,刚才学习学了一段时间,聊天也聊了一段时间,不免困乏了。 最重要的是明天还要上学堂。 太晚睡,也许起不来。 她不打算继续往下聊了,“时辰不早了,休息吧,对了,烛火还没有灭,我现在去……” 话音未落,烛火灭了。 楚含棠起身的动作一顿,又躺回去了,不由得感叹一句,“你的武功愈发精湛了,如今都能随意扔掷东西弄灭烛火了。” 谢似淮闭上双眼,语气淡然,“你想学,也能如此。” 她还真的思索了一下。 不过听说真正地习武会很辛苦,还是算了吧,楚含棠懒惰地想。 雨夜微凉,盖着一张薄被的她到后半夜还是觉得冷。 楚含棠无意识地寻找温暖之处。 找到了,她仍然沉浸在酣睡中,原本被压在腿下的裙摆,此刻尽数地压到了谢似淮身上。 楚含棠的柔软抵在他胸膛。 她的脑袋侧压在他锁骨。 谢似淮一向浅眠,所以当楚含棠一趴过来,他就醒了。 少女身躯软绵绵的。 谢似淮的眼睛适应黑暗了,低眸看了看楚含棠随意地搭在他肩上的手腕,藕白色。 他抬起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很细,可以圈住。 她手腕的踝骨微微突出,他指腹按压上去,摩挲着这一块骨头。 不过谢似淮很快便放开楚含棠的手了,黑夜里五感会放大,他感受到身前有很软的东西。 正在贴着他。 只要楚含棠随便地动一下便会转变形状,依然蹭着他。 谢似淮又闭上眼睛了。 翌日一早,雨过天晴,楚含棠一睁眼差点儿尖叫 起来。 她怎么趴到他身上?虽说她不太相信谢似淮会真的对自己剁手跺脚剁脑袋,但楚含棠依旧很心虚。 她蹑手蹑脚地爬下床。 发带就放在一旁,楚含棠随意地攥进手里,抬头看窗外,天快亮了,得早点儿爬墙回家。 她回首看谢似淮,少年紧闭双目,还在睡觉。 不用打招呼了。 反正谢似淮一觉醒来见自己不在了,肯定能猜到她是爬墙回家了,这一系列操作熟练得很。 楚含棠依然不走房门出去,灵活地从窗钻出去。 恰好此时有人站在房门前敲门。 吓得正在爬窗的她一个踉跄。 险些就摔倒了。 门外是谢府的一个老嬷嬷,平日里就负责谢似淮的起居饮食,“小公子,您可醒了,时辰不早了。” 床榻上的少年掀开眼皮。 楚含棠碰巧回眸一看,看见谢似淮惺忪着睡眼的模样,他长发及腰,劲瘦腰线没入被褥。 “砰”地一声,她还是摔倒了。 敲门的老嬷嬷一顿。 她奇怪道:“小公子,是有什么东西掉了么?” 谢似淮再看窗户时,摔倒的楚含棠早就溜之大吉了。 目光收回来。 落到床榻附近的地面,那一处安静躺着一条被主人丢弃了的淡青色发带,楚含棠平日绑头发需要很多条发带,这便是其中一条。 谢似淮先回答老嬷嬷说没事,再下床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