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红白交错,眼底有震惊,也有怨恨。他是新兵营的状元,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就被眼前这身形纤瘦的女子给撂倒了?? 不可能,一定是因为她偷袭! 自己还没准备好! 他眼底的震惊慢慢消失,撑起身子咳了两声,才哑着声音道:“赵将军,偷袭是为小人之举。” “就是啊!” “小人之举!” 上百号人围在这里,仿佛都是他的簇拥。 新兵营中靠实力说话,严朝七是打服了这些人,才有了如今一呼百应的地位。 赵杭扭头看了眼仍在高声嚷嚷的人群,眼底划过讥诮。 听风是风,听雨是雨。从来不懂得动动脑子。 凉州若是日后交到这帮人手中,可不行啊。 想到这,赵杭微微一笑,指了指演武场里历经风雨的破旧台子:“那我们去上面较量一番?” “那儿够光明磊落吧。” 严朝七借力上了台子,摆好姿势等着赵杭。他脸上还有几道在地上摩擦时划过的血痕,但眼底仍燃着熊熊火焰。 赵杭将佩剑扔给萧鸣珏,一跃而上:“不用兵器,全凭拳头。谁出了这台子,就算输,如何?” “好。” 台子前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将台子四周挤得水泄不通。 赵杭眼神扫过台下,复又看向严朝七:“开始吧。” “我先前踢了你一脚,如今你先起招。” 严朝七脸上划过难堪之色,毫不犹豫地向赵杭出拳。 赵杭起先只闪躲,并不进攻。 台下渐渐又有了非议:“怎么只会躲啊?” “毕竟是伺候三殿下的,腰身自然得好不是。”又有人出声。 萧鸣珏脸上闪过戾色,将人一一记下。 “出招啊!” 在赵杭又闪过严朝七的一招后,他抹了把脸,神色阴沉地低吼。 赵杭耸耸肩,没作声。 严朝七只当这是对自己的挑衅,先前被当众踢飞的难堪和如今赵杭的轻视之意将他心底的那把火越烧越旺。 他像是疯了般向赵杭出击,不断将赵杭往台子边缘逼。 近了,马上她就要掉下去了。 严朝七眼底猛地爆发出惊人的亮意,猛烈的拳风直逼赵杭脸庞。 只要赵杭再闪一步,就能滚下去了。 “!!”人群中也爆发出欢呼,仿佛严朝七已经胜利了。 转变只发生在一刹那。 赵杭几乎是将身子折成两半,躲过了他的拳风,又在同时用力一拍台子边缘,借力翻到了严朝七身侧。 台子边缘的木栏应声而碎。 台下有人抓住了几块碎片,磕巴道:“碎,碎了?” 严朝七愣了一瞬,似乎没料到为何先前那般有利的局面忽然逆转。 其实在战场上,一瞬间的愣神足矣要命。 但赵杭并非要取他命。 严朝七迅速回神,想用相同的招式将赵杭再次逼到台子的另一侧。刚刚,一定是意外。 他坚信。 只是这一次,形式直转而下。 他的每一招赵杭都精准攻击到薄弱处。 “下盘不稳。” 赵杭横踢,严朝七瞬间失去平衡。 “出拳太慢。” 严朝七的拳还未到赵杭眼前,已被赵杭一拳打在脸上。 …… 严朝七不断被赵杭打趴下,又不断起身向赵杭攻来。有时爬起来的速度慢了,还被赵杭攥着衣领拉起来,嘲讽道:“没力气了?” 人群渐渐变得安静,先前的嘲讽之音已然消失。 演武场内鸦雀无声。众人愣愣地看着严朝七与赵杭打斗。 更准确点,是赵杭单方面的碾压。 但严朝七仍强撑着一口气打下去,死活不肯认输。 他脸上的伤痕越来越多,衣服沾上不少脏污和血迹,但却没什么划痕——毕竟两人都没舞刀弄枪,只是肉搏。 上半场,赵杭只躲闪,任由严朝七将自己逼至台边。下半场,是赵杭对严朝七先前每一招的反攻。严朝七想躲,却看不清赵杭出招的速度和方式。 脸上挨了一拳又一拳,身上挨了一脚又一脚。 被打到了台子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