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岛奈奈回来研究室的日子正好是忙碌的星期一。 围在一团的人群像是不断下落煎锅的饺子,叽叽喳喳的小鸟正在尖叫如同刀片割上喉咙,周遭响起的N重戏码大概是比极具魅力的歌剧更加有趣,于是雨宫默默离开,将自己关闭在超净工作台所在的小房间。 女子从一众小袋子里掏出的精致礼盒教授当场就拆封了开,石楠木制的长柄烟斗无可否认是出类拔萃,只是站在远处都能辨别出来的均匀丰满的质地,一看就知道那是Dunhill的上流产品。 顷刻之间的画面大概是太碍眼了,本来就和她毫无关系,要说是讨好也好,习惯使然也好,少女觉得让她给高桥来份bi surprise她绝对愿意,但是身份转换,如果她是川岛,真的应该是做不到这种份上的。 隔绝欢笑的除了大门还有唯一的百叶窗,专注工作的时间总是流逝得飞快,霓虹灯的闪烁被封锁在外,打量行人的寒风无所顾忌地敲打着偶尔的缝隙,直到背后再次涌进喧嚣的热气,空旷的思想自然而然地开始下坠。 “啊拉,雨宫桑真努力呢,”尽管换上了工作服,川岛身边萦绕的微妙的气息依旧保留着,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吐息之间似乎也带上了一点点奶香和酸味,“教授和我说了哦,后天要去乌里亭吃饭的事情。” “嗯,”少女还在收拾,未曾对视上那双大概是带有挖苦和苦笑,但是依旧咧着嘴的表情,“川岛前辈什么时候回来工作?” 嘛…眼前这孩子真是一点不懂变通,还是说是不屑于变通好呢,川岛打量着正在用酒精棉球擦拭台面的忙碌身影,资质还行,长相平平,似乎也不爱说话,怎么看都是普通到随便从常青藤院校抓一个高材生就能顶替的a君b君c君d君,或许大概教授当时就想找个更好拿捏的?就是似乎计算错误了呢。 但是既然进了这个门,她强烈地意识到,作为工作和人生上的前辈,这次的‘横向经费(划掉)’得让小孩子得到些教育了,反正教授最看重的大弟子是自己就可以,其他的对川岛而言只是或加或乘的筹码。 脑内的剧场言末,川岛向少女靠近了些,“雨宫桑,周三记得穿合适点哦,外面就不是做研究的地方了。” 她刚合上玻璃面板的手愣了几下,只是去解说个未来也许制成的产品也有如此多的规矩嘛?只是正准备开口挽留,想起还没按亮消毒灯,当她再次回眸,潇洒的人影已经离去。 雨宫至今为止也并非是对川岛有什么实际性的意见,最多是让她感觉性格不合,女子像是一朵幽夜里拼命绽放的带刺玫瑰,只是这种刺对准的人不可能是能与女子勾肩搭背的教授。虽然很开朗,实验室里的同事也会与她一起投身进追捧的潮流,但她对川岛的敬意几乎都来自于年纪轻轻却能完成课题这样的事情,她以为川岛是她理想中的冲向未来迷雾的勇敢精明的人间骑士。 只是她始终觉得自己的归宿不在这里,但这也没有选择,于是就算蜷着膝盖蹲在墙角也努力昂着头望向也许会振翅疾飞于窗外的鸟雀,吸引她们向前的欲望或许并非是同一种驱使的东西。 - 毫无意外地,周三下班的人群收获了一贯清简着装的寡言少女。 去往餐厅的车上,川岛一直为她讲述着即将面对的大咖,比如光头的是同为汉方专项协会的成员,要叫老师,而染了棕发的平头男人是附属医院的病院长,最好尊称一句先生。虽然还会有其他药企的高层,但是那些要等教授介绍才能接着说话。 少女望向正在闭目休息的川岛,偶尔有的时候她会觉得眼前的人像是灵魂出窍的躯体,只是静静地瘫在那里,女子讲述的时候神色会闪过复杂的颜色,但是过目之间被遗弃得飞快,以至于完全看不明白她的内心。 女子的打扮很富有甘美肥沃的生命力,声音也清冽如泉,而她一眼望去就能看得出来是个刚毕业的小孩子。 下车之前,川岛伸手替她抹上了唇釉,按她的说法就是强调质感的膏体不太搭配,还是这样看着和谐。 “虽然这次我也不说什么了,但是以后就不要再这样敷衍了事哦?”坐上前往包厢的电梯,川岛默默对着玻璃拿出补妆工具,假装不经意地点了她,“这里可不是天真就能活下去的战场呢。” “可能吧…” “雨宫桑应该没有忘记植物细胞的组成吧?如果失去了细胞壁的支持,只会让植物缺失水分,影响营养的输送,最后使植物体无法支持身体,”川岛转过了头,只是对她莞尔一笑,“唯有各自都为主输送,为之服务,本体才会开花结果哦。” “啊…”这猝不及防的譬喻弯弯绕绕,她一下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但随之川岛又给她来了具体的演说。 “就像沙利度胺…以前的麻风病可太难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