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 爷爷和席晔还有约定? 初夏自嘲,“儿时那桩不作数的娃娃亲吗?” “盈盈,你不是好奇他为什么帮你吗?”初绪云目光落在桌上那杯没有一丝热气的冷茶上,神色复杂,“事已至此,没必要再瞒着你。爷爷喊你回国,是有私心的。” “是……想让我继承集团吗?”上来就让她管理万晟,初夏不是没感觉出来。她之所以没那么肯定,是觉得自己经历能力尚浅,目前担不起如此重任。 “不止于此。盈盈,小宇是不堪用的,但你不一样。” 明争暗斗不知多少来回才有如今的事业,初绪云怎甘交到心有异端的人的手上呢?“你和小淮,都是培养的好苗子。就算他当时撂下再不回国的狠话,在我们眼里也只不过是年轻气盛罢了。” “年复一年,眼见他在HT已经做到了ED,却毫无回来的意思,我和你牧爷爷有点着急了。” 是刚刚时卿没提到的那段。初夏潜意识察觉到接下来的每句话都很关键,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自私也好,狠毒也罢,我全都认了。他终究还是年轻,很多事情都没经历过,我稍稍使了点小技俩,让他在HT栽了个大跟头。” “爷爷您……”初夏一脸愕然。 原来席晔不是主动从HT离开的,而是被人陷害了,还是她一直敬佩爱戴的爷爷。 这让她怎么接受? 初绪云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困惑、质疑,甚至是怨恨,意料之中,他继续说了下去。 “与此同时,我再次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希望他能回国到万晟工作,但他拒绝了。不知他从哪看到了习阴区山脚的小院子,一待就是一年多。” “这一年,我们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很少回家,印象里只有寥寥几次。我曾暗中找人跟过他一段时间,但他每天除了和小院里的木头打交道,再无其他。” “也许是报应吧。戴怀林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有了你所看到的他那些恶劣的行径。我气急攻心住进了医院,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初绪云瞄了一眼抽屉里的报告单,声音愈加低沉,“盈盈,爷爷老了,管不了万晟这么大的集团了,所以把你叫了回来。” “爷爷真的很自私啊,想把你和小淮圈在身边,想让你们把万晟做得更大更好。但事实呢,一切都变得一团糟。” 一个老人想把自己最心爱的小孙女留在自己身边,要她拿什么去怪他呢? 但爷爷,真真切切伤害了他,不可逆转,无法掩盖。 初夏难言的情绪无从发泄,指尖嵌进了掌心,睫毛也跟着剧烈颤动。 “你还太年轻,把万晟交给你我确实不放心,集团里只有肖韵能够帮你,要想推倒戴怀林,仅靠你们两个很难。所以,我再次想到了小淮。” “我手里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在HT是被人陷害的,以此为条件,我希望他能够帮你帮万晟度过这一劫。” 事情已经明朗,初夏的自嘲达到了顶点,“所以爷爷和他约定,只要他能帮我找到戴怀林洗钱受贿的证据,爷爷就把他被诬陷的证据给他是吗?” 原来连补偿都算不上。 他做的这一切,归根到底是为了自己。 她还以为他帮她是出于朋友之名,甚至在某些瞬间生出了超越友情的情愫。 只是自作多情罢了。 书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初绪云并没有否认。 初夏缓缓站了起身,比想象中冷静很多,“我知道了爷爷,等他醒了,你就可以把证据给他了。” 仅仅认识不到两个月,也不过比萍水相逢更近了一步,初夏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但她按在门框的手却控制不住发抖,心像被抽空一样刺痛。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书房的,连宋言璟和她打招呼也只是迟钝点了点头。 “初董,您怎么不告诉小初总席先生是因为她才……”宋言璟盯着初夏单薄寥落的身影,欲言又止。 “言璟,你觉得小淮喜欢盈盈吗?” 宋言璟点头,不可置否,“那几次席先生深夜来找您,谈的全是怎么帮小初总,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她啊?” 熟料初绪云轻轻摇头,“小淮道德感和自尊心都很强,他答应帮盈盈,背后有太多的原因。” “他对盈盈的喜欢,掺杂太多东西了。如果他抛不掉这些枷锁,只会再次伤害两个人。” “言璟,我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了。” 初绪云闭眼靠在椅子上,大滴大滴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