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幼清走到了县令的面前笑眯眯地问道:“县令大人,我看这粥里面有许多沙子,不知大人是何意?” 祝长冬看着云幼清的样子撇了撇嘴,如若是他开口问县令,定然做不到如云幼清这般好声好气,不过他也明白云幼清的用意。 若是带着审视的口气问县令,县令肯定会巧舌如簧地为自己辩解,而后再找一个替罪羊,替自己背下办事不力的黑锅。 但是若是像云幼清这般,对面的人则会放松警惕,说出自己的真实用意。 “娘娘有所不知,我这也是效仿古人的事迹啊。”县令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是效仿古人,但并不把话说完,一双三角眼在云幼清身上上下打量着。 他看不起女人,在他的印象里,女子是不能出来抛头露面的,更别提像云幼清现在这样站在他面前以上位者的姿态问他问题。 赫连雪把县令的心思看得通透,面上生出几分哂笑,一双狭长的眼睛看着县令似笑非笑:“劳烦县令动动您尊贵的嘴,说说您效仿的是什么事迹。” 赫连雪的话无疑给了县令很大的压力,一行冷汗从县令的额头流下,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面前的两位才是真正的主子。 “这,这,王爷有所不知,前朝曾有赈灾官员,说是只有真正的灾民才会喝下掺了沙子的粥,用了这个法子可以免去前来浑水摸鱼的人。”县令弯着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哦?”云幼清朱唇轻启,语气里带着疑问,“可是我看这些人无一不是面黄肌瘦,哪里找得到一个浑水摸鱼的人?” 县令闻言,战战兢兢地抬起了眼,看向了拍着长队等着领粥的人们,确实如同云幼清所说,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受尽了苦楚的模样。 慌乱之下的县令再次开口:“娘娘有句话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 “你说。”云幼清似笑非笑地看着县令。 云幼清的样子看上去不是怒了的模样,这让县令再一次对自己感觉良好了起来,口不择言道:“穷山恶水出刁民,这群人啊,诡计多端得很。” 云幼清和赫连雪的面色忽的冷了下来。 祝长冬面上更是阴沉,脸上勾起了一个带着些阴狠的笑容:“县令大老爷说得对。” 县令看着眼前三人的变化,登时就跪了下去,自己掌起了嘴:“王爷娘娘对不住,是小的说错了话,这次就饶了小的一命吧!” 县令的声音吸引了不少灾民的目光,一个个麻木的面庞朝着几人的方向转了过来,县令的丑态唤起了部分灾民的生机,致使他们逐渐有了别的表情,交头接耳了起来。 “那几个人是谁?以前从未见过,怎的县老爷见了他们也得下跪?” “瞧瞧人家那一身的气度,恐怕是皇亲国戚呦,我们这样的人还是少说几句,免得大祸临头。” 云幼清几人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县令,此人嘴里虽然说着忏悔的话,可面上却还是虚伪一片。 县令的演技或许可以骗过淮江县的百姓,但是却骗不了自小便见识过人性的冷漠与各式各样虚与委蛇的云幼清和赫连雪,甚至连祝长冬也一眼看穿了县令虚假的面皮。 赫连雪垂着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县令,狭长的眼里没有过多的情绪,让人看不出喜怒:“大人与其乞怜摇尾,不如办点实事,本王不希望再看到这种情况。” 县令伏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回答道:“是......” 云幼清见到县令这副模样也不再多说什么,越过县令走向了施粥的铺子,为灾民盛起了粥,祝长冬也跟了过去,不过他却没有云幼清的好脾气,从县令旁边走过时他状似无意地碰了一下县令,而后假惺惺地说了声抱歉就离开了。 赫连雪走在最后把祝长冬的行径看得透彻,不过他也只是笑了一下,没有深究。 众灾民看着眼前的三个“身份尊贵”之人亲自盛粥,人群中的声音又转变了风向。 “这三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县令大老爷虽说搭了粥硼,可也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我们,哪里像这三个人亲自给我们盛粥。” “诶,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咱们淮江县下了这么多天的大雨,也从未见到县令有什么行动,倒是今天,来了这三个人,县令才开设粥铺施粥......” 此人话音一出,周围的人心里也算是有了计较,他们也不是傻子,这下子算是知道了谁才是真正对他们好的人。 百姓讨论的声音不大,但是赫连雪却是可以听清的,待施完了粥,赫连雪走到了云幼清的身边,脸上带着笑给云幼清说了那些百姓的话。 “我们做的一切努力都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