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歇歇脚来?” 许宣起身,让了整条横凳出来,自己坐到了另一边,“小娘子请。” 白若月躬身弯腰,欲坐到船内去,她低头时,颈子上的红绳坠子露出斜襟衣领来,那个水滴琥珀色的坠子摇摇晃晃晾在外头。 青广陵以画舫外壁做掩,正望着这里的一切,当他见到白若月身上那个坠子时,惊得险些没站稳! 那东西是青鱼石,凡人喜欢拿来做成坠子辟邪,修仙之人才不会戴。更重要的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白若月脖子上的青鱼石,便是自己上一世的元神石。 他抬手唤灵,催动着体内的黑龙元神,一道微不可查的黑光飞到了乌篷船上,于旁人不察觉间,吸附到了那个水滴坠子上。 画舫上的青广陵,掌心朝上,不多时,那道黑色灵力蹿回来,在他掌心闪了闪。 他甚是惊讶,自顾自地说道:“原来那枚青鱼石,竟然在她的身上!” 他对着身边的度苍剑命令道:“去!寻郁垒来,让他追逐我的灵力,找昨日夜里唤作月儿的妖,将青鱼石夺回来!”度苍剑领命,隐了身形,飞了出去。 乌篷船里,白若月与许宣浅聊几句,不多时,船停在涌金门。许宣撑了伞,问道:“小娘子可是出门未曾带伞?” 白若月点头,“是的,我要去李记生药铺买药,听闻只在这里下船就是,想来不远。” 许宣踏在津渡,侧着帮白若月撑伞,“赶巧了,我在李记生药铺做主管,小娘子要买什么药材?” 果然缘分一字,玄之又玄,白若月心道。又说:“许公子不必称我小娘子,只叫白姑娘来就是。” “白姑娘。” “我要买一味玉竹,不知铺里有也没有?” “北方新来的干货,有一些,我取来给你。” 两人同打一把伞,朝着岸上走去。 画舫也在涌金门停下,青广陵拧着眉,不大开心地远远跟在两人身后。 他自言自语道:“这妖女许是要蛊惑人心,我跟着他来,瞧她可是欲做坏事,若有,杀妖取石,最是简单。”可他的喉结却动了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里却在说:“这姑娘怎生得如此好看?她怎么又跟着旁的公子跑了?” 青广陵的脚步当下就停了,他整个人立在岸边,淋着雨,好似一尊石雕。这不应该,怎么他说的话同他内心所想竟如此南辕北辙?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郁垒从李记药铺方向来到岸边,他络腮的胡须浓密而色黑,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丝毫没了在度朔山一身铠甲时镇鬼的威严,倒像个此间的家宅和乐的壮夫。 与神荼的心细如发不同,郁垒为人直来直往,心直口快,他拱手拜见了广陵君,道:“广陵君,属下跟着黑龙灵力找到了昨日夜里那个白衣小娘子,方才从那李记生药铺过来。” 青广陵自是知晓,李记生药铺距离涌金门的岸边不过百步,他站在岸边,药铺四敞着户牖,一目了然。他不单瞧见方才郁垒化身凡人去买药,还瞧见那姑娘和叫做许宣的凡人,在药铺的柜台有说有笑。他黑着脸,明知故问:“青鱼石呢?可拿到了?” 郁垒拱手,低头,“未能。属下趁着两人不被取了两回,都是不成。” “如何不成?” “一回用戏法解那系着青鱼石的红身绳,解不开。第二回,拟掌风化作剪刀,剪不断。” 青广陵眉毛一抬,显然没想到这结果,“可是被她瞧出些什么,在暗中与你斗法?” 郁垒无比肯定地说:“断然不可能。方才那小娘子正与那许公子看古书。她一边读着药方,一边寻着药材,正所谓‘一心不可二用’,我谨慎得很,确定她没有发觉。” 青广陵朝着李记生药铺走了数十步,站在临街的柳树下,双手抱在胸前,很明显地叹了一口气,“这是什么妖法?怎么会要解不开,剪不断的绳子呢?这妖女身上蹊跷之处太多,我前世的青鱼石怎么会在她身上?” “广陵君,有没有一种可能……”郁垒话到嘴边,抬眼打量了自己无比玉树临风可又铁面历色的主上,想起神荼的嘱咐,在广陵君面前要再三慎言,便闭了嘴。 “既已吐了一半,那便说来,你何时也变成吞吞吐吐的性子?” “嗯……”郁垒也觉得,说出来总好过憋在心里,“我猜测,有没有一种可能,广陵君上一世与这小娘子有一世情缘,临死前将这青鱼石做定情信物送给了她?那红绳就是月老的红线,因系着的是元神石,许被你前世下了什么诅咒?” “你最近是不是在人间看了太多话本子?这般故事都编得出?你怎么不觉得,可能是上一世她杀了我,取了我的青鱼石以涨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