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白若月心中已有九分肯定,这胡六幺确实是六界掌司,可余下那一分猜疑,让她不敢报出真姓名,就信口胡诌道:“月儿。” 胡六幺看了一眼斜月当空,皎皎之色确实与这姑娘相得益彰,她笑了笑,“好名字,果然如月冰清,若水溶溶。” 白若月无暇同她聊什么名字,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只听青广陵的声音传来:“怎么办?你们跟我走一遭,去义庄,同前几日的尸首对比一下灵迹就可。” “这货怎么又追来了?”胡六幺哀嚎一声,“平白长了张极好看的脸去,可惜可惜!”她身子一弯,幻化成九尾狐原身,从飞檐上直跳到临街的另一座楼阁上,跑了。末了,还留了一句给春岸楼下站着的几人:“若想知道是谁杀的人,明晚夜里,到春岸楼抢柔奴的牌子便是!” 白若月回头看着青广陵时,霜丝已握在手上,她睥着那公子,“怎么?还要打么?” “月儿?”青广陵听见那狐妖与她聊天的后半段,晓得两人此前并不相识,他又怕一会儿这姑娘又对他使什么魅蛊之术,教他心疼,想着暂且放她一马,就敛着衣袖,侧身让开了道,“月儿姑娘请,那我们明日夜里再见。” 白若月总算喘了一口气,她赶紧隐匿了身形,跑回家中。若是此番再动起手来,她料定自己不是那公子的对手,何况他身边还跟了两个帮手! 她尤记得六界掌司中,与他最为相熟的七浊曾在金山寺修行,不知过了百年,是否还在。想着哪日得空,去金山寺上一拜,好生与他打探打探,到底九天之上,哪个神仙这般讨人厌又惹人烦?半分仙风道骨没有罢了,还一身戾气,张嘴闭口就是捉妖捉鬼的,好似他的仙职是守着鬼一般! 翌日微雨落于窗前,白若月才记起来,已是清明时节。 出门时,她赌这雨下不大,只身想去生药铺,想买一味名唤玉竹的药材来。此前她去山间寻,因时节不同,认不得那花来,自是没采到。 只是今天不巧,听闻通判大人新娶的小妾爱饮玉竹汤水,一早将附近生药铺的玉竹都买了去。白若月一路走,一路问,最后得了一位掌柜指引,让她渡湖去对岸李记生药铺,寻一位看店的许姓主管来买。 待人站在西湖岸边时,绵绵细雨越下越大。 不远处,只见一个老儿,摇着一只乌篷船过来,那船不大不小,已盛了五六个人,不远处的岸边,有位公子撑伞喊道:“张阿公,搭我一道!” 白若月也喊了句:“阿翁,我要搭船!” 那张阿公带着斗笠,站在船上,摇橹而来,白若月从船头上,那公子从床尾上,两人未曾见面。 雨濛濛的西湖上,往来画舫游船欲断魂。 青广陵站在画舫之上,没来由觉得心上闷闷地,他觉得这只画舫何其眼熟,可又不记得,何时见过。画舫雕栏玉柱,有檐外探,他只身玉立于雨中,片雨不沾身。他本想白日里打坐修行,可不知怎么,觉得心上压得喘不过气来,就想着到湖上泛舟。 舟船极密的西湖上,画舫与乌篷船近乎并肩。 就听乌篷船上的张阿公与方才叫船的公子聊天,那人姓许,单名一个宣字。张阿公道:“许官人,不知要在何处上岸?” 许宣是个眉清目秀的俊俏公子,只是家中无父母,白日在李记生药铺做主管,夜里住到姐姐府上,并不富裕,是以已经二十有二,仍未娶妻。他坐到乌篷船里面,抬手帮张阿公将露在外头的竹灯收进来,答道:“涌金门上岸。” 白若月站在船头,刚好瞧见那许宣的手指捏在竹灯笼上,他左手食指正中间的位置,赫然生着一颗红痣。她心中一凛,许公子?这人姓许?难道就是自己梦中寻找的人?是那个“恩怨未了,时候未到”的因由? 她侧过身去,背对着船舱,手捻作兰花指,悄悄地唤醒灵力,低声念道:“银鳞,出!” 这一幕,刚好被画舫上的青广陵看在眼里。 有一点银光,飞在空中,闪了两下,又落回白若月手上。她心里“咯噔”一下,如大石落下。这是银鳞确认了,要寻的人就在此处。 与此同时,青广陵的左手食指的正中间,忽然闪了两下,他望着自己的指尖,愣了愣。那处有一颗浅白的痣,是他去历劫前所没有的,不知为何,百年前,他从度朔山中醒来时,那痣就生在指尖了。 他一脸茫然抬头,望向白若月,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远处,白若月对着船舱里的许宣欠了一福,问道:“不知官人,高姓大名?” 许宣平生是个老实之人,见此等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不免动念,答道:“在下姓许名宣。” 白若月学着此间女子话语,问道:“许官人,可腾挪一二,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