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管好她,她不会再做错事了!” “你能管得了她?”和尚蓦然冷笑,“我现在倒是担心这个狡猾的小妮子会把你教坏了!” 萧萧庞大的身躯压得木屋咯吱作响,钻进书房的大脑袋在空中摇摆,使得屋子里能活动的空间狭窄非常。 和尚进退不得,僵立着,面色沉郁,鹰眸中陡然露出杀气。 面对有着千年修行的萧萧,想到将来对他极大的助力,又不得不忍住,掌心霍然用劲,勒得云栖几乎透不过气来。 萧萧焦灼地凝在半空中,云栖感激地看着他,却不想他再为自己冒险。 毕竟,从来到这的那一刻起,她一直都在嫌弃萧萧,从未把他当做过朋友。 云栖忽然抬起小脑袋,“和尚,不要杀我,我能帮你赢那湛卢剑。” 这妖僧要湛卢何用? 然而一心保命的云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夜更深了,山色苍茫,高山壑谷间回荡着虎啸龙吟。 画里的夜却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 天上挂着八轮圆月,亮若明珠,按四面八方的方位,将直入云霄的高台围簇当中。 月华如水,照出四下就坐、欢声笑语的妖魅。 石崇一把搂住绿珠柳条般柔软的纤腰,在她耳际轻轻吹气。 绿珠羞赦,玉面上飞起两朵红云,二人亲昵紧拥着,歪歪扭扭的醉步,走到台边,倚着玉阑,望向无边月色。 “万空和尚,”二人耳鬓厮磨一番,石崇举杯转身邀和尚同饮,“你不知道这两百年来,我过得有多寂寞,多痛苦,纵有金银千万,却只是一个孤孤单单的守财奴。” 石崇醉在温柔乡里,和尚却仍旧惦记着湛卢。 自从回到画里,不免痴痴举目瞻仰,半天都移不开眸子。 今晚若不能带回去,悬挂卧榻之侧,他恐怕夜不能寐。 忽然天际边风起云涌,乌云遮天蔽月,晦暗的夜色笼罩天地。 石崇诧然凝望,良辰吉日,月色清朗,难道要变天了?! 轰隆隆的雷霆闪电照亮了夜空,一道白光似游龙般,在黑压压的云层间穿梭着。 可是眨眼间,游龙又消失在波涛汹涌的云海里。 雷声里忽然响起乐声,乐声磅礴奔腾,似黄河之水怒吼着奔涌向远方,又似千万士卒同时擂动战鼓,声音如潮震耳欲聋,气势摄人心魄。 这个时候,和尚已来到石崇身边,临阑远眺,口中念念有词:“驾八龙之婉婉兮,载云旗之委蛇。” 石崇偏头瞥了一眼和尚,这下完全明白过来,冷笑:“万空,原来这就是你的‘去去就来’,敢情是憋了个大招呢。” 乐声起伏跌宕,充满着节奏感,游龙忽从云海中腾空而起,随乐声起舞,或展翼高飞,或昂首长吟,或腾云驾雾,高台上的诸人看得瞠目结舌。 待游龙飞到云海之上,月光下照得清楚,游龙并非起舞,却正与一白衣少女追逐嘻戏。 少女披着雪白衣裙,在云海中飘渺无迹,或玉立龙首翩然起舞,或足尖轻点,似白鸟般在云团中穿梭,逐浪而行。 夜风扬起她的衣裙,愈发显出婀娜却又矫健的风姿,整个人如同笼罩在烟雾里。 然而她又快似闪电,眨眼间,已引着游龙飞到高台上方。 此刻乌云悄然散尽,八轮凉月普照大地,月辉莹白如水。 少女素手往空中一探,怀中多了一把琵琶,兰指一抡,弦音如同珠玉般滑出。 一曲词随着弦音而出:“香雾重,月华浓,露台仙仗彩云中。朱栏画栋金泥幕,卷尽红莲十里风……” 嗓音圆润娇媚,唱歌的少女,身姿挺拔如碧草,长相丰润如艳兰,笼罩在云雾般的白纱里,却不清不淡、不病不弱,美得神采熠熠,媚得生气勃勃--真是光彩照人的女子啊...... 和尚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嗤笑一声:“还不错嘛,”偏头瞥了瞥石崇搂在怀里的绿珠,又嘚瑟地盯着石崇看。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那个财迷看得如痴如醉,完全没有察觉绿珠脸上一阵靑一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