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夜里不发烧,微臣想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谷忡斟酌道。
赵臻姝眼眶湿润道:“谷院判,本宫要的不是应该,而是一个确切的结果!”
徐太医开口道:“启禀娘娘,微臣以为应该先服药以压制体内邪凉,防止公主夜里发烧。”
“徐太医,幼儿体弱,用药更该慎重才是。”谷忡忍不住说道:“贸然用药,对公主未必有好处,微臣以为应当静观其变,若是公主夜里发烧,再行用药。”
徐正儒坚定道:“皇后娘娘,此举不妥,若是等到公主体热之时,岂不是为时已晚?幼儿发热,一旦长时间不散热,便会有头脑痴傻的风险,请娘娘明鉴!”
“娘娘,是药三分毒,公主未病便用药,会损伤幼体啊。”
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到赵臻姝身上,具体的章程还要皇后来做决定。
她的目光空洞,彷徨失措,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她的心跳如鼓。
赵臻姝看向乐窈——白嫩的脸上泛起浅浅的红晕,粉红色的嘴唇上下啧动,尚在襁褓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只是觉着有些难受,时不时闷哼一声,扭扭头张望着周围,再看见赵臻姝之后,便伸开手掌求抱。
赵臻姝仿若置身于无边荒漠之中,烈日炙烤着她的内心,她彷徨失措,六神无主,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心跳如鼓。细长的指尖不自觉地抓紧了丝滑的裙摆,即便尽力保持仪态,但颤抖的嘴角和飘忽的眼神却无法掩饰她的惶恐。
“徐太医,你可细说若是用药有什么坏处?”赵臻姝被晴虹几人扶着艰难道。
“谷院判所言不错,是药三分毒,贸然用药的确会对公主身体产生不利影响,于幼儿发育无益。”小孩子肠胃弱,吃药总归是不好。
徐太医顿了顿就继续道:“但微臣以为酌情控制药量,小剂提前服用,驱寒散热,方才是上上之策,若是等到发病,高热不退,继而引发痴傻,或是邪寒侵体,引发风寒,那恐怕就……。”
这年头,无论是高热还是风寒都会让人死亡,成人都如此,更何况婴儿。
这时候李承鄞闻讯赶来,他一进门,就立刻把穿的大氅脱了,随后蹬蹬蹬得跑到暖炉之前左右来回跳动,等自己身子热了,火速才跑到赵臻姝面前,“皇婶,我听说妹妹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他小圆脸上满是担忧,双手扒着摇床的栏木,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乐窈看。
飞鸢忙上来把人拉远一些,小声道:“世孙,咱们在这儿看就好。”
赵臻姝抹了把眼泪,道:“承鄞来了,妹妹现在病了,你离远一些,小心给你过了病气。”她随后道:“去请陛下来。”
关乎到乐窈,李景琏肯定是要知道的。
前头李景琏还在处理朝政,后脚就火急火燎的跑来了坤宁宫。
“皇后,乐窈怎么样了?”李景琏脸上写满了紧张,一进门,就要冲过去,结果发现自己被绊住了。
什么小不点儿扯着他的腿。
张福海吓了一跳,赶忙道:“世孙,快放开陛下。”
“不行,皇叔你从外面进来,身上是冷的,要先把自己身子烤暖。”李承鄞仰着头,倔强地拽着李景琏裤腿往暖炉边上拽。
李景琏微微一愣,焦急的内心微微舒缓,解开清鹤玄氅,在炉子跟前把身子暖热,才走到了内室。
“陛下来了。”赵臻姝微微抬头,也没有行礼,就看了一眼。
李景琏也不计较,上前安慰道:“朕来了,放心。”他随后看了看乐窈,问道:“你们可有法子解决?”
徐太医把自己的诊断复述一次。
二人的想法冲突,赵臻姝难以做出抉择,这个问题又推到了李景琏身上。
“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李景琏沉声道:“朕要是确保公主无碍,而不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办法,若是公主出了事,你们的九族都要跟着陪葬。”
徐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陛下,微臣医术不精,实在难以做到。”皇家有时候真有病,动不动就拿太医九族说事,九族跟上他真是倒霉了。他身为医者,同样想不费吹灰之力救好公主,那可能吗?
徐太医内心嘀咕之时,谷院判叹了口气道:“陛下,微臣想不如试一试徐太医的方法吧。”
赵臻姝微微一怔,从亲疏来说,她更愿意相信谷忡。
“微臣之法过于保守,徐太医擅幼儿杂病,何妨一试呢?”谷忡叹息道,他突然觉着自己已经老了,许多事都不敢再冒险。
赵臻姝收起眼泪,坚定道:“陛下,您以为如何?”
“那就按照徐正儒的法子,只一点,朕要确保公主无碍。”
“微臣遵旨。”
小孩子的药方需要更加细致,每一味用药用量都需要细细琢磨,等谷徐二人敲定好药方之后,便煎服。
乐窈张着小嘴,略微挣扎,只是赵臻姝狠下心,也不管乐窈地泪眼汪汪,亲自把汤药喂完了。
两个太医也没让走,就候在隔壁的偏殿里面,虽是传召。
李景琏和赵臻姝二人都守在摇床前面,寸步不离。
“谷院判,下官不明白,您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