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想要定下些什么?”徐光启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皇帝的种种态度和措施,让这位历尽世事老臣很是欣慰,因此,他相当主动的配合皇帝的工作,在其他人还沉默的适合,率先开口。
目前内阁的四位大学士,不,应该说是五位大学士,朱由检并没有排定座次,也没有任命首辅,虽有资历深浅之分,但地位还是大致相当的,故而徐光启先开口也不算破坏规则。
“朕想定下朝廷纲纪法度方面的事情。”朱由检露齿一笑道:“内阁成立两百年有余,随着发展,渐有实权,如今虽无宰相之名,却有宰相之实。当初内阁只是文秘机构,因此祖宗并无法度规束,延展至今,大多规矩都是在发展中渐渐形成,虽运转流畅,却无纲纪法规定下运转体制,故而朕想以明文规定,立内阁法度,以防后世子孙迷惑。”
朱由检的一番话,说的几个大学士脸色微微一变,他们没想到,皇帝对内阁的发展,竟然如此了解。
历史是一门学问,尤其是在华夏这一个古老的国度,更是非常重要,从历史中,后人能学到很多东西。尤其是对本朝历史的研究,更是能摸清楚
本朝发展的脉络,看出权力变迁的痕迹。
以往大明皇帝的历史并不好,或是不愿意学习,或是学的不够深刻,就算有喜好者钻研,那也是文人学士来授课,作为文官集团的一员,他们都只调对自己有利的讲,而不利的,则用为尊者讳的名义给跳过了,或者用春秋笔法,一笔带过。
因此,很多皇帝并不知道,内阁一开始不是如此有权力的,他们受限于眼界,以为内阁就是自己登基后接触到的样子,对其中的权力运转本质,往往一片茫然。
有的皇帝对权力敏感些,就能凭借皇帝天然的身份和内阁的劣势,压制住文官集团,而有的却无法办到。
最显眼的例子就是嘉靖皇帝和万历皇帝,一个是主动挑起权力之争的‘大礼仪’之争,一个是被文官找茬,弄出来的‘国本之争’。
当然,关于这些隐秘的内容和知识,在古代专门的称呼,叫做‘帝王之术’,虽然看着很高端,但并不神奇,在很多县城乡下,都有这门学问的痕迹。
许多文官在基层历练流转时,随着阅历的增加,对这门学问有了深刻的认识,随后升迁中央,凭借着丰富的阅历,压制住了
足不出户的皇帝。
这也是为何,越到后期,皇帝越不是文官的对手的原因。一个粉嫩粉嫩的新号,面对如狼似虎,阅历满级的变态大臣,能刚的赢才怪。
就算有太监能借助,但太监并不是万能的,很多太监并不熟谙帝王之术,往往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就算偶尔有几个天赋异禀者,也很快就被文官迷惑的皇帝干掉。
所以说,想要对抗文官集团,皇帝自身强大起来才是正道。
当然,所谓帝王之术在古代是秘传的知识,但是在现代却是掰开了揉碎了将,各种政治文章、权力运转本质等等,随便挑一个人都能说出一二来。
只是徐光启等人完全不知道这些,当皇帝隐隐点出这种权力运转核心关键时,他们完全是懵的,什么时候,一个不满弱冠之年,长于深宫的皇帝,能明白这些了?
其他几人纷纷侧目看向徐光启,在座之人当中,就这个家伙和皇帝接触的最亲密,没准是他向皇帝授课的?
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徐光启也有些苦笑不得,他根本没教过皇帝这些,若论学问,徐光启不虚任何人,但若是轮到帝王之术,他自己也是被皇帝启用后,
慢慢参与才自己领会了一些,自己都懵懵懂懂呢,那里有本事教皇帝。
徐光启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不是自己教的。
这下,其他人脸色更加难看了,一个明了帝王之术的皇帝,更加难对付了。不由得,几人想到了突然致仕的崔呈秀,他是不是已经预见到了什么?
“陛下想要如何立内阁法度?”钱龙锡开口道。其他三位纷纷正色,侧耳恭听。
对于上层体制的构造,朱由检早就有设想,他有两个参考对象,一个是后世华夏的体制,一个是美国的体制。
当然,不是完全照搬,只是在某些方面作为参考借鉴。
毕竟现在还是封建集权时代,距离民主还有些距离,美国都还没成立,讲民主的话太早了。况且朱由检自己也不愿意讲民主。
辛辛苦苦穿越到这里来,还要和别人开会讨论讲民主?开玩笑!
朱由检对自己的责任有清晰的规划,他的任务就是带领大明帝国再度强盛起来,起码要将大明帝国的排名,在历朝历代中带到前三去,他的目标是和秦汉唐争锋。
至于民主,那是后世子孙的事情,不关他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朱由检的借鉴就很有限
,起码人大、议会什么的就不会弄出来。而撇开这个,两个政治体制,最关键的,就是对军权的处理不同,甚至可以说大相径庭。
一个是将军权剥离出来,和政府相对,形成最彻底的军政分离,另一个,则是将所有的一切置于一个大统一的政府管理下,包括军权,是中低层的军政分离。
五代之后,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