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
“你今天晚上没有吃饭吗?萧特助给你送晚餐上来为什么不吃?”林时音走到桌前,将手里端着的饭菜摆在桌上。
她往前走了两步,偏了偏头看了一眼笔记本电脑屏幕,满是英文专有性名词,第一眼看过去她还没看懂。
薄承御合上电脑,他的目光就没从林时音脸上挪开过。
她端上来的菜有一个青菜一个荤菜,还有几块年糕,还倒了一杯果汁。
“祭奠时老的人很多吗?”他问。
明明是她在质问他,但过了半分钟后他提出了问题,林时音就忘了自己质问他还没问到答案。
林时音:“从海外回来的人比较多,我刚接手时家也认不清人,所以多待了一会儿,与他们寒暄客套。”
“回来的路上我看到一家花店卖小雏菊,我就买了两束。不知道咱们在延湖森林木屋旁的雏菊开了没有,全部盛开的话一定很好看。”
林时音将装有米饭
的白瓷碗摆在薄承御跟前,又陆续将其他几盘菜端出来。
“苏医生之前说过,你需要保持七小时以上的睡眠时间,其次你的饮食也要规律。如果一餐不吃,饮食就乱套了。”
薄承御的眸光落在林时音脸上,她说话的时候他也定定地注视着她。
她好像很关心他,连他一餐不吃她都记着,还将热好的饭菜又端上来,又以苏医生的口吻来叮嘱他吃饭。
好像很关心,但却没有证据能让他清晰感到她的关心。
“你很尽职了,这些事情让佣人做就可以。”
林时音手里拿着筷子,将筷子放落的动作停了停。她没太理解他的话,于是抬起眸子看了他几眼。
什么叫做“你很尽职?”
什么又叫做,“这些事情让佣人做就可以?”
林时音看着他,对于他的话既疑惑又有那么点分寸,“什么意思?”
她其实猜到是什么意思,也正是因为猜到了他话里的意思,她才有些生气。
薄承御:“苏木将人带来了北欧,苏医生检查过了对方适合做移植手术且肾源十分匹配,你不需要我了。”
简而言之,他的作用也没有那么大了。
“之前我提出的要求,你也可以不履行。”
“你的意思是让小九从薄家的户口上撤下来,另外我再和你去民政局离婚是吗?”林时音将筷子拍在桌子上,质问他。
“小九上了薄家的户口不能再下来,我和你领了结婚证,一时间无法离婚。”
“那你是什么意思?”林时音搞不懂他了。
就一天的时间,不,准确来说是十几个小时。她上午离开音园,到此刻回到音园期间也就十几个小时,这男人翻脸也忒快了,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薄承御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你若是不想继续扮演三个月的妻子,可以提前结束。距离小九手术,还有一个月。”
林时音果然猜得没错,他说的就是三个月妻子的事。
林时音
都气笑了。
提出这个要求的人是他,现在想要提前结束这个要求的人也是他。怎么,是觉得与她在一起没有乐趣,想提前结束了?
“你如果想提前结束,我可以。但是我真不明白,真不明白你!”
她重复了两遍。
林时音转身打算走,薄承御握住了她的手腕,“我只是觉得委屈了你。”
真是好笑了,还将罪名归在她头上?
“委屈我什么?”林时音转过身子,倒想从他嘴里听出合适的理由。
凝着面前这张带有怒气的脸,薄承御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
戴林在林时音离开音园半小时后来了,进入书房与他谈了十分钟的话,谈论的主题有关林时音。
“薄董您应该清楚,我家小姐之所以与您捆绑在一起,除了您在时家认亲宴会当晚不请自来,另一层关系就是小少爷。”
“小少爷需要移植肾脏,而您作为小少爷的父亲是最合适的人选。但现在匹配的肾源已经找到了,相信薄家苏家两家也不会让您冒险做移植手术。”
“那么就请您考虑清楚是否与小姐保持距离,您当年做过的事以及对小姐造成的伤害都是不可磨灭的。”
“小姐心里对您的怨恨也是不可估量的,她在时家这样努力,将时居安和时思危陆续镇压,最高的目标就是将您拉下马。”
“……”
薄承御许久前想过这个问题。
林时音对他积怨已久,当年的事情她都能一字一句清晰地表述出来,想必都是记在骨子里了。
戴林的说法他赞同,倔强又不服输的林时音最希望看到的一幕,就如同那些在背后算计他的同行一样,想看到他死。
他站得越高,针对他的人就越多。只是薄承御以前没想过,林时音也会成为敌对方的一员。
其实只要她想,他可以把命给她。多年前在加州他就给过一次,并不介意给第二次。
他是她的裙下之臣,从他因她得病开始他就完全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