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很快攻取城邑,及时补充军中粮草,就是赵军不来攻打,也不能坚持多久。
桓齮想到这里,惊出了一身冷汗。如今,向南进攻不行,向西撤军受阻,只有向北靠近燕国,可以向燕国借取粮草,然后再商议下一步了。只是担心赵军识出自己意图,那可真就插翅难飞了。
且说李牧打败秦军,为宜安城解除了包围,并没有乘胜追击。李牧预测秦军损失惨重,已经无力威胁到邯郸,便打算设计把秦军一网打尽。他故意派出一支兵马南下,做出大军回援邯郸的假象,而暗中把主力埋伏在肥邑方向。
得知李牧兵马回援邯郸,桓齮总算舒了一口气,立即命令兵马向北移动。当秦军移到肥邑时,以为跳出了赵军的包围圈。谁知突然一声炮响,赵军从四面八方而来,顿时马嘶人喊,一片杀声震天。李牧的骑兵策马驰骋,一会儿冲过来,一会儿冲过去,向石碾子似的反复碾压,把秦军士卒纷纷地碾倒在地了。
两军在肥邑城下鏖战,从日中一直战到黄昏,不可一世的秦军,十几万兵马几乎覆没了。桓齮好不容易冲出重围,回头看见遍地的秦兵死尸,在残阳映照之下,就像鲜血汹涌的海洋。他已在秦王面前信誓旦旦立下军令状,怎么还能独自回到秦国呢?
桓齮闭起眼睛,长叹了一声,狠劲儿鞭打坐骑的屁股,只身向北边逃亡了……
李牧在肥邑大获全胜,消息很快传回邯郸,赵王开心得手舞足蹈,盛赞李牧是赵国的中流砥柱。等到大军凯旋归来,赵王带着大臣们,早早地出到北门五里外迎候。李牧远远看见赵王,急忙翻身下马,快步来到跟前,向赵王行了跪拜臣礼。赵王过去扶他起来,两人携手返回城内。
城内道路两旁,民众欢呼雀跃,宫殿张灯结彩,充满胜利的气氛。
赵王设宴祝捷,论功行赏,封李牧为武安君,食邑一万户。
赵王的这个决定,朝中也有人感觉不爽。但李牧一举打败了秦军,在危亡中挽救了赵国,即便有人心里不爽,也不敢公开提出反对。
于是,赵王把李牧留在邯郸,让他统领全国兵马,防范秦军卷土重来。
桓齮攻打赵国全军覆没,畏罪逃跑到了匈奴。秦王得到桓齮战败的报告,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要立即派兵报复赵国,却被国尉顿缭给劝阻了。
尉缭说:“如今李牧新胜,士气正旺;而我军受挫,士气低落。这时出兵多有不利,大王何必争一时之长短。”
秦王说:“寡人岂能受了这个委屈?”
尉缭说:“臣下并不担心一场战役的胜败,而只担心诸侯们联合起来。只有阻止了诸侯们联合,赵国终究也逃不出秦国的手掌。”
秦王问:“那寡人该怎么做呢?”
尉缭说:“臣下有弟子王敖,请大王派他到邯郸活动,结交赵国的掌权重臣,总有一天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秦王心领神会,便拿出大量黄金、丝帛,派王敖到邯郸贿赂赵国的权臣。
于是,出兵报复赵国的事情暂时压了下来,秦王只是命令王翦、杨端和等将领,加强训练兵马,随时等待出征的命令。
赵王见秦军没来报复,也派出使者到咸阳,主动去与秦国谈判讲和,免得整日里提心吊胆的。这时,秦王又去关注韩国的问题,便暂时放开赵国,同意与赵国缔结和约,双方决定停战息兵。
李牧留在朝中参与政事,不同于战场上与敌人厮杀。朝中的许多人事,让李牧实在无所适从。相国郭开为人阴险谄媚,赵王本来不求上进,他又教以声色犬马之事,他们君臣倒相处得很开心。郭开生性嫉贤妒能,早先阻止廉颇回到赵国。如今见李牧入朝领军,也处处看他不顺眼,遇事总与李牧为难。太后赵女对李牧依旧怀恨在心,时不时在赵王面前说些他的坏话。只有公子赵嘉与他们有所不同,认为李牧护国有功,常常主动接近,对他非常敬重。
且说赵悼襄王死后,太后赵女更无所顾忌,淫荡本性暴露无遗。她看见春平君风流倜傥,便找机会做出一些媚态来勾引。春平君开始对她置之不理,可日久天长竟被她温柔拿下。因对弟弟抢了王位心存不满,春平君觉得自己占有弟弟的孀妇也心安理得。
于是,春平君破罐破摔,与王后等人同流合污,搞得朝廷乌烟瘴气。
李牧不习惯朝中的气氛,多次提出要回代郡守边。可赵国仍旧危机重重,赵王哪里肯让他回去。
李牧说:“臣下在边地习惯了,还是让臣下回到代郡为好。”
赵王说:“秦国虽然战败了,可依旧对赵国虎视眈眈。只有爱卿统领全军,秦国才不敢轻举妄动。”
李牧又说:“愿大王让臣下随机行事,臣下才敢受命领军抗敌。”
赵王只得答应了他的要求。
于是,李牧留在邯郸,继续掌管全国的兵马。
当年,鼓动晋阳民众起来造反的那些挑头人,他们在蒙骜平乱时逃到邯郸避难。转眼过去了十几年,他们心里非常思念故乡。李牧的兵马打败了秦军,又点燃起他们心中的希望火苗。于是,他们去联系了李牧,请求李牧派出兵马支持,他们愿意潜回晋阳,再次发动民众造反,把残暴的秦军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