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歉意,在楚国援军出发之时,赵王曾担心临武君的能力不足以担任楚军主帅。在白起率领秦军攻打郢都的时候,临武君率领的楚军也吃过不少败仗。因此,赵王曾派人阻止临武君出任楚军主帅。
当时,赵王派了魏加去到陈城,对令尹春申君说:“您已经安排好领兵的主帅了吗?”
春申君说:“是的,我想派临武君为主帅。”
魏加听了后,内心吃了一惊,便想办法阻止说:“我年幼时喜欢射箭,让我用射箭做个譬喻好不好呢?”
春申君说:“好的。”
魏加说:“有一日,魏臣更羸和魏王站在高台上,抬头看见飞鸟。这时更羸对魏王说:‘我只要虚拨一弓弦,就可以把鸟射死在你眼前。’魏王说:‘射技有如此高超的吗?’更羸说:‘可以的。’过了一会儿,有一只大雁从东方飞来,更羸虚射一箭就把大雁射落在地上。魏王问:‘虚射怎么会出现这种结果呢?’更羸说:‘因为这是一只病雁。’魏王问:‘你怎么知道的呢?’更羸说:‘这只雁飞得很缓慢,叫声又很悲切。飞得很缓慢是因为它受伤疼痛,叫声很悲切是因它离开了雁群。身负伤痛而心存惊惧,一听见弓弦的声音就吓得拼命高飞,以致使它的伤口破裂而掉落了下来。’临武君曾被秦军打败,已经如同惊弓之鸟。令尹如今派他担任楚军主帅,恐怕有些不妥当吧。”
春申君听了,微笑地解释说:“赵王多虑了。临武君熟悉孙武、吴起的兵法,又久经沙场的厮杀,他偶尔失利怎么能成为惊弓之鸟呢?”
春申君不听赵王意见,坚持让临武君率领兵马去救援赵国。
临武君果然不负所望,楚军急速地开赴到邯郸郊野,与魏军互成掎角之势,从外面包围了秦军。又与邯郸守军里应外合,一举击溃秦军的主力,迫使郑安平率领兵马投降。如果没有临武君用兵如神,还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呢!
赵王对临武君的用兵很感兴趣,在楚军就要回国之前,赵王又请临武君进宫来,亲自向他讨教兵法问题。为此,赵王又请了大儒荀况先生来作陪。
赵王迎接临武君进来,大家分宾主坐定了。
赵王开门见山问:“请问将军,用兵的关键是什么呢?”
临武君回答说:“上得到天时,下得到地利,观察敌人的动向,后于敌人出发,先于敌人到达,这是用兵的关键所在。”
赵王看了看荀况,问道:“老先生以为如何呢?”
荀况说:“我不同意景将军的看法。臣下听说的古代用兵之道,凡是用兵作战的根本,在于统一民众。弓箭不协调,那后羿也不能射中目标;六马不配合,那造父也不能到达远方;士民不亲附,那商汤王、周武王也不一定能够取胜。所以,善于亲附民众的人,就是善于用兵的人。所以,用兵的关键在于亲附民众而已。”
临武君听了,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样的!兵法所看重的是有利形势,所实行的是权变诈术。善于用兵的人,往往神秘莫测,没有人知道他会怎样行动。孙武、吴起用这种战术无敌于天下,难道一定要依靠亲附民众吗?”
荀况解释说:“臣下所说的,是指仁人的兵马,王者的志向。将军所看重的,是权变计谋和有利条件;将军所实行的,是攻城夺地和机变欺诈。这些都是诸侯的做法。仁人的兵马,是不可能被欺诈的;那些可以被欺诈的,是怠懈散慢的兵马,是羸弱疲惫的兵马,是君臣上下离心离德的兵马。所以,如果让夏桀来欺诈夏桀,由于巧拙不同而能够侥幸取胜。如果让夏桀来欺诈圣尧,打个比方说:就像用鸡蛋碰石头,用手指搅沸水;就像只身赴汤蹈火,进去就被烧焦和淹没了。所以,仁人上下相爱,百将一心一意,三军同心协力;臣子对于君王,下级对于上级,就像儿子事奉父亲,弟弟事奉兄长;就像手臂保护脑袋和眼睛、保护胸部和腹部一样。用欺诈手段来袭击他,就像先惊动他而后攻击一样了。”
赵王似乎有些听明白了,的确荀况论高一筹。临武君所说的兵法,那只是诸侯的兵法;而荀况所说的是政治,那才是王者的兵法。临武君听了,也心服口服。人称荀况为大儒,果然不是虚名。两人不约而同,连连颔首称是。
荀况继续说:“仁人治理十里的国家,就能了解百里的事情;治理百里的国家,就能了解千里的事情;治理千里的国家,就能了解天下的事情。他必定耳聪目明,警惕戒备,团结一体。所以,仁人的兵马,聚集起来成为队伍,分散开来成为行列;抽出来就像莫邪的长刃,触犯它的就会被斩断;刺出去就像莫邪的利锋,阻挡它的就会被击溃。或以圆形驻扎,或以方形停留,都像磐石一样,触碰它的就会被摧毁,只能一败涂地,溃不成军。至于那些残暴的国君,有谁会追随他呢?那些随他打仗的,必定是他的民众。而他的民众亲近我就像亲近父母一样,喜欢我就像喜欢芳香的椒兰一样。他们反顾自己的国君,就像被刺字的罪犯,就像痛恨的仇人。人之常情,即使像暴桀、盗跖,难道肯为他们所厌恶的人,而去残害他们所喜欢的人吗?这就像让人家的子孙去残害自己父母一样,他们必定先来告诉我们,又怎么可以欺诈呢!”
赵王和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