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34;妄生&34;二字,周子舒的眉心也皱了起来。妄生之毒,无味无香,症似钩吻,毒比牵机。更重要的是,此毒常伴毒蛇虫蚁而生,多长于瘴气之地,为南疆特有。
乌溪显然也想到了。故而不作言语。
&34;先生能解此毒?&34;太医院院首有些激动。他本寻思着这几人来历不明,说不定就是段鹏举寻来了几个江湖骗子,未曾想对方竟知晓此毒。&34;可以一试。&34;
殿中众人正要松口气,乌溪却又开口:&34;只是我为什么要救他?&34;
除了景七,几乎所有人都僵住了。
半晌,那院首才反应过来,指着乌溪,颤颤巍巍道:&34;这是什么混账话!你我同为大庆子民,为陛下赴汤蹈火乃是在所不辞,遑论此事关乎陛下性命!你……你简直荒唐!&34;
&34;你们大庆皇帝的生死,关我何事?&34;乌溪语气淡淡的。
&34;徐院首,巫……先生,息怒。&34;见着形势不对,段鹏举忙出来打圆场,&34;徐院首有所不知,巫先生非我大庆子民,故而作此番言语也纯属无意,还望诸位息怒。&34;
乌溪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景七扯了扯他袖子,他手指一动,却终是别过头:&34;我试一下。&34;此事已定,乌溪与景七自是可留在宫里。
相较而言,周子舒二位&34;闲人&34;,便被&34;请&34;出了皇宫。
出了宫门,周子舒却并未回驿馆,而是拉着温客行朝着城南而去。
一路上,二人皆是无言。周子舒既是不言原因,温客行亦是不问何故。
二人就这般在街上闲逛。一直待到黄昏之时,周子舒方才摸出两副人皮面具:&34;等一会儿进去只装作来寻乐子便好。&34;
&34;阿絮,你可真是狠心呐。在雪山那会儿,你可是温柔体贴事无巨细,如今你既已得了我的人,却又来寻乐子了。&34;
&34;这个伺候的不好,我要换个可心的。&34;周子舒捏住他下巴,却在他动作之前撤开,径直走进了街口的一座小楼。
温客行抬头望着门匾上的&34;思春坊&34;三字,&34;啧&34;了一声,也随他迈过了门槛。
入了大堂,温客行打量着周围,不禁出声:&34;此处偏僻,为何店家不选望月河为址?&34;
周子舒斜他一眼:&34;偏僻,才方便行事。&34;
温客行挑眉,周子舒却不作回答,径直走了进去,温客行无奈跟上去。
&34;二位爷可是新面孔,您里边儿请,瞧瞧可有看中的姑娘?&34;
&34;不必了,久闻清隐姑娘大名,今日特意前来。&34;周子舒这般流利回答,温客行忍不住转头瞧他。周子舒却如丝毫没有察觉般,笑盈盈看着那老鸨,掏出一枚银片。
&34;这……&34;那半老徐娘怔了一瞬,接过了那物件,只在那银片中央摩挲,随即换了副恭敬面孔,&34;小的眼拙,不识得贵人。还烦请贵人莫怪,清隐那丫头就在二楼,二位爷请。&34;
&34;阿絮,这其中门道你熟啊。&34;温客行笑着低&34;人多眼杂,莫要出声。&34;周子舒睨他一眼。两人便被小厮引着入了包厢。厢房中正有名女子背对门帘抚琴而坐。
藕荷色薄纱拢着白皙的双肩,雪青软缎裁成的罗裙包裹着她玲珑身段,后颈自衣领露出一小段,并不显轻浮暴露,却恰是最能勾人绮念。
半晌,女子缓缓起身,转过来向他们行礼。
温客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实是肤若乳凝脂,双目隐星辉,盈盈一尺腰,姝色黯春岁;不似江湖女子的豪爽,亦少了高门闺秀之妞呢,将纯真直爽与知书达理结合,带了几分天然的媚意,形成了独属于她的颜色,在抬眼的一刹,分毫毕现。
若是旁人,定要为这红颜失色。可惜,来的是温周二人。
&34;奴家清隐,给二位贵人问安。&34;声音清澈绵柔,惹人垂怜。
&34;我二人早闻姑娘芳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还劳烦姑娘指个路。&34;周子舒谦和有礼。
于是二人行过了思春坊的密道。
也不知行了多远,远处隐约有喧闹之声。又过了约半柱香的功夫,两人来到了一个大堂。
眼前人来人往,觥筹交错。周子舒倒没什么反应,温客行瞧着眼前的景象,调侃般道:&34;不知皇帝知他眼皮子底下有人开启了黑市会作何感想?&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