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衙门处理了一件案子,本是很寻常的事可却引来众多百姓前来求情,原来是一妇人亲手杀了自己的夫君。
好些人知道此事狂骂不止,这年头女子竟敢踩在男子头上,还敢杀了自己的夫君,真是该死。
至于打老婆孩子,还砍了自己孩子一刀的事他们视而不见。
但也有人认为此事不怪老妇,是老王太过分了,作为男子这些年不想着养家糊口,不为妻儿遮风雨,反而动辄打骂,甚至砍伤自己的闺女,这种人渣死了才好。
然法不容情。
王虎常年殴打王氏和王荷,砍伤王荷,按律杖责一百,可王虎已死。
王氏杀害王虎,按律当斩。
许长宁知道后冷笑了一声,这世间事从来都不公平。
当晚王氏自裁于衙门大牢,第二日她的尸身被官差们抬了出来,阿荷忍着疼痛跌跌撞撞的冲过来,掀开帘子看到娘亲灰白的脸,她放声大哭。
“娘,你醒醒!”
“娘!”
官差们上前把她拉开,可阿荷抱着老妇的尸体死死不松手,围观百姓不忍的撇过头,阿荷家附近的邻居们红着眼扶起阿荷,老妇的脸看一眼就知道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人死不能复生。
“阿荷,得让你娘早些入土啊。”
阿荷浑浑噩噩的给娘亲办了丧事,眼泪早就哭干了,好死不死的王虎还有个弟弟,王豹一家人上门却不是来祭拜的,而是对着阿荷破口大骂,若不是邻居们拦着,王豹还想把王氏从棺材里拉出来鞭尸。
“我大哥好好的人就这么被你娘杀了!”
“哎呦,我的好哥哥啊!”
王豹哭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阿荷守在娘亲棺材前死死瞪着他,她不会让他们扰了娘的安宁的。
王豹的媳妇儿上下打量着房子,虽是破了些,但好在处的位置不错就在城边上。
她推了推王豹示意他赶紧办正事别假哭了,王豹被她这么一推哭声一哽,抬手遮住脸掩饰般擦了擦眼泪:“阿荷,虽说你娘做错了事,但人都死了。”
“你年纪还小,我和你婶婶准备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好照顾你。”
邻居姜大娘眼睛一竖,冲过来就骂:“好你个王彪,你这些年从不来王家,今日来就是想抢阿荷的房子吧?”
王豹皱起眉头装无辜:“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是阿荷的亲人!”
王豹的媳妇儿长得一副尖酸刻薄样,她嫌弃的看着阿荷,要不是想着以后卖了阿荷换些银子,她才不会照顾她呢。
王豹被众人瞪着内心有些虚,转头对上阿荷的一双黑眸,他干咳两声:“阿荷,我可是你亲叔叔。”
他凑近几分,压低声音道:“你娘死前可有告诉你房契在哪,你年纪小赶紧拿给叔叔保管。”
阿荷不说话,只是本以为哭干的眼泪又流了下来,看的姜大娘她们痛心不已。
“阿荷,你可不能被她们骗了啊。”
王豹气的大骂:“这是我们王家的事,可显着你们了是吧,赶紧走!”
跟着他来的几个孩子也学着爹的样子双手叉腰朝众人吐口水,姜大娘一群人气的不行,怎么会有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阿荷,你要记住你姓王!”
到底谁和谁一家人,她得心中有数。
王豹媳妇儿眼珠子转了转,开口就是踩在阿荷的痛点:“你要是想你娘好好下葬,就得听话。”
若是她不肯交出地契,那他们绝对日日来闹不让她娘下葬。
阿荷回头看了眼棺材,仿佛还能看到娘亲慈爱的笑容,娘总是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她,若不是嫁给王虎,她的阿荷一定能开开心心长大。
可她真的很想告诉娘,这不是娘的错,她能做娘的女儿很开心很幸福,可是没有机会了,最疼她的娘死了。
她环顾四周,这四四方方的小屋子却困了她娘的一生,她娘的名字很好听,唤作叶莲,娘说姥姥姥爷在世的时候,屋前有一个小池塘,里头长满了荷花。
所以她给自己取了荷花的荷字,莲花荷花都是莲,她是娘亲的女儿。
叶荷很好听。
打定主意后她正了正神色,看向王豹一家:“地契我知道在哪里。”
王豹一家眼神都亮了,姜大娘等人直叹气。
“我可以把地契给你,但我有要求。”
只要能拿到地契就好,王豹笑眯眯的望着阿荷:“侄女尽管说。”
他猜猜也就是让这死了的老贱人入土为安吧。
阿荷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要一封属于我娘的和离书。”
“我要和我娘姓叶!”
王豹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气的跳脚,满脸的恶毒简直和王虎如出一辙:“臭丫头,你想背弃我王家祖宗!”
阿荷垂下眼眸:“地契我自己留着。”
转身就朝着娘亲的牌位跪了下去。
王豹气的牙痒痒,这臭丫头竟敢威胁自己,哪个男人不要面子?虽说他大哥死了,可到了地下要知道自己的老婆孩子不属于自己了,不得托梦骂死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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