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我不曾抬头,也能清楚的感受到江时尧瞬间冷下来的气息。
他本就冷硬的气场更加冰冷,浑身丝丝的往外冒冷气,目光落在我身上,几乎是在逼问,“你选了他?”
我在心里默默反驳,我只是不想吃江时尧的饭。
但却没有说出任何话,只淡淡接过祝新宇的餐具,对江时尧视若无睹。
“很好。”
他冷笑一声,一份包装精美的高档餐厅私房菜被送入垃圾桶,江时尧转身离去。
在这一刻,我仿佛是完成了一场痛快的报复,将昨天在衣柜时满心的刺痛还给了江时尧。
他毫不犹豫的破门而出,背影冷肃挺拔,大概是脸色太难看,引得路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让他径直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直到下了楼,江时尧在离开医院的前一刻忽然想到什么,当即脸色更加难看,郁闷地为我结账。
“来为您夫人结账吗?好的这边请。”
窗口的医生对江时尧印象深刻,想到昨天他担忧的模样,忍不住感叹我的好命。
这个男人一身价格不菲的西装,怀中抱着昏迷的我,焦急地冲入医院,仿佛一只失去挚爱的凶手,慌乱地为我止血,将浑身染上了鲜艳的血色。
却仿佛没有
察觉到一般,在急救室枯坐了一夜未曾阖眼。
于是医生对江时尧更加耐心充足,对他如今浑身的低气压,也只当成他在担心我,细致的为我计算账单。
看着一连串的账单,江时尧更加烦躁。
并非为钱,而是气我的不识好歹,不惜冷落他也要选祝新宇。
尤其现在陪护的功劳被祝新宇抢去,他无意解释,但这个钱不得不付。
毕竟我缺钱……
他难免开始担心,万一我没有余钱来付账单,或许就又要让祝新宇扮好人…他不愿意让我平白欠外人人情。
于是即便满心不爽,也只能捏着鼻子当了一回冤大头,被祝新宇算计了一把却只能吃闷亏。
—
伤口并不严重,确认没有炎症之后我就出了院,伤口正在逐步痊愈。
一段时间的静养之后,我只简单的处理了一些律所的杂事,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出门干一单大的。
于是在伤口长好后,我浑身充满斗志,打了鸡血一样看向孟亚楠,“等着,我现在伤好了,这就干一票大的开开张!”
“后遗症?”她挑眉看我一眼,随即戏谑地将手背放在我额前,配合地嘀咕道:“没发烧啊,你还伤到脑子了?”
我哼哼着是拂开
她的手,斗志昂扬,“咱们律师是不是有一笔尾款一直要不回来?等着,我现在浑身充满力量,这就去给我们要回来!”
“那行。”
孟亚楠瞬间乐开花,“这笔款项都拖了大半年了,一地鸡毛,你能要回来我们整个律所都得把你供起来,去吧。”
“别不信。”
我亮出这段时间所做的准备,拍着胸脯保证:“肯定办得漂漂亮亮的。”
正在我怀着雄心壮志要出门时,门外却等着一个兴致勃勃的身影,一见到我便两眼放光,雀跃道:“苏律师带上我,我也想去玩,啊不对。我去帮你要债。”
“这……”
我还没开口拒绝,孟亚楠已经心累上前,试图劝道:“这种事情不是小打小闹,你什么都不懂,去了也没用。”
甚至她怕的不是杨欣帮不上忙,而是杨希帮倒忙!
谁都能看出来,她不过是将律所看作一个新奇的游乐场,如今对他们至关重要的尾款,在杨欣的眼中,也不过是玩耍的奖励罢了。
我看着摩拳擦掌的杨欣,同样如此想法。
但杨欣不依不饶,一口保证道:“苏律师放心,我保证只是看看,我就是想学习学习你平时都是怎么工作的,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
“带上我嘛带上我嘛……”
她挡在我面前,完全挡住了我的必经之路,坚决不肯让开。
颇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眼看着再不出门就要迟到,我没办法,苦笑着和孟亚楠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苦涩的笑。
带着这个不定时炸弹,这一趟,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路上,我再三叮嘱是杨欣,尝试为她解释这一趟的重要性。
“杨小姐,今天我们要见的是之前的一个客户,姓余,你如果不想见他可以在休息区等着,我上去和他谈就好,可能需要很久,你如果无聊可以随时离开,我给你叫车。”
“我肯定不会觉得无聊的。”杨欣不在意的摇了摇头,一口保证,“我陪你一起上去,正好学学你们平时都是怎么谈判的。”
她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真的很想演好这部剧,所以想了解这个行业的每一面,这样才能给观众更好的作品。”
哦……
我恍然大悟,神色怪异地别过头去。
她要是不说,我都忘了她来律师实习是为了体验生活,学习律师行业,更好的拍戏。
看她这段时间在我们律师的呼风唤雨,我都已经习惯这是个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