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帐往里头瞧了一眼。
宋妈妈眼尖,指着他的手臂:“王爷这是”
聂北尧不耐烦的摆手,“备水,我要沐浴更衣。”
水自然是早早备下,泡在温热的浴盆里,他才察觉自己神经紧绷了许久。
略微瞌眸,脑海里忽然浮现谢霜倔强的撑在八仙桌旁的模样,唇角不由轻挑。
这才是谢霜,谢府骄矜自傲的千金小姐。
也正是因为太知晓谢霜原本的骄傲心气,聂北尧才更生气。
为了个周瑾轩,她竟宁愿在周府做个小丫鬟。
宋妈妈往廊下去了片刻,祝吉伏在她耳边诉苦水,表情苦不堪言,还抚着自己的胸口。
她扫了眼院子里跪着的四位婆子,忽然瞥见锦绣表情局促,不由顿了一下。
“还不去炉子上看着火?药好了立马端来!”她有些恨铁不成钢道。
锦绣低头应下,脚步匆匆的去了。
聂北尧沐浴完毕时,谢霜还没有醒。
他里头穿着牙色中衣,外头随意披了件青褐色锦袍,袍上用苔色锦丝绣着翠竹,在暗处时翠竹与衣袍融为一体,若在亮处,竹叶的颜色与刺绣便显露出来,流光溢彩,精致华美。
常言道人靠衣装,聂北尧本就生的俊眉修目,英气不凡,这儒雅含蓄的锦袍穿在他身上,生生将那股戾气压平棱角,余下几分深沉内敛为他做修饰。
不过,后殿和院子里灯火通明,氛围有股说不出的紧张,也无人有闲暇偷偷欣赏这份英姿。
见聂北尧眉眼透着疲倦,宋妈妈忍不住道:“王爷,可先用膳?”
他抬手拒绝,起身进内室。
“还没有醒么?”
床边侍奉的丫鬟已经换成了锦绣,她小心翼翼道:“王爷,药已经喂下了,刚出了场大汗。”
聂北尧抬手探了下她的耳背,确定降了热,躺着的人纤长的睫毛抖了抖,眼皮缓缓掀开条缝。
“醒了?”他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