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谁!”
宁氏还要再说,赵方却忽然站了起来,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猛地大喝了一声。
屋外静默一片,不曾有声音传来,赵方却大步走上前去,一把将房门推开。
入目仍是空荡荡的一片,只有冷风卷落地上的残叶,发出阵阵轻响,乍听之下,仿佛是有人的脚步一般。
“老爷?”宁氏不安地从赵方身后探出头来。
“无事。”
松了一口气,赵方反手将房门合上,一阵脚步声后,两人再一次对谈起来。
一旁的灌木丛后,沈蕴猫着腰,尽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栖霞居。
终于平安撤离,走在路上,沈蕴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正在扑通扑通地猛跳个不停。
不光是因为方才的惊险,还因为赵方话中透露出来的内容。
若是沈蕴没有猜错的话,赵方是打算让赵麒麟和赵赫严来替赵诚顶罪?
想想赵诚见到那箱宝贝时,口口声声喊着那不是自己东西的模样,赵方这一手还当真可行。
连费心串供都不需要,以赵诚那一根筋的做派,恐怕抵死也不会认罪的。
沈蕴虽然也并不觉得此事当真是赵诚所为,但想到赵方的打算,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赵诚是嫡子不假,可赵麒麟和赵赫严也是赵方的儿子,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未免有些太大了。
二人快步返回,刚走到凤鸣轩附近,便好巧不巧地碰上了那被芙蕖骗走的婆子,见着二人,尤其是完好无损的水莲,婆子顷刻间便瞪大了双眼,嘴巴也跟着张得老大。
“这,这这这……?”
这是怎么回事?
沈蕴也万万想不到竟然这般巧合,心思急转,面上却浮起了茫然神情,“嬷嬷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老,老奴没有不适,”婆子的眼神写满空白,“是方才芙蕖姑娘来过,说水莲姑娘好像中了毒,让老奴赶快去找大夫——”
“是误会了。”
沈蕴连忙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上前拉起了那婆子的手。
“不是中毒,只是吃坏了东西,看着有些吓人罢了,眼下服了些丸药,已经完全好转,劳烦嬷嬷跑这一趟了。”
那婆子闻言更是回不过神,怔怔看着沈蕴,片刻后又缓缓将目光移向水莲。
吃坏什么东西,能口吐白沫,还把一院子的人都吓着?
水莲早在沈蕴开口的时候便捂上了肚子,这会儿冲着这婆子也笑了笑,还是带着虚弱。
“都是我粗心大意,惹得一屋子人替奴婢担心,还让嬷嬷也跟着受累,实在是对不住!”
沈蕴又上前一步,将几块碎银塞进了婆子手中。
“嬷嬷看着眼熟,应该是婆母院中伺候的吧?这两天府中本就事忙,还让嬷嬷白跑一趟,这点钱嬷嬷拿着,待开了府,权当打打牙祭。”
入手虽然是散碎银两,分量却是沉甸甸的,那婆子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挂上了热情的笑容。
“世子妃这是说的哪里话,水莲姑娘无事便是最好不过的,老奴跑一趟也算图个心安呢!既然一切安好,那老奴便要回去了,侯夫人那边还等着伺候。”
银钱到手,这婆子接下来要考虑的便是不要被宁氏发现了。
“嬷嬷慢走。”
沈蕴仍是笑着,见那婆子远去,芙蕖也从不远处的小道上转了过来。
一看见沈蕴,她便立刻小跑着上前,“夫人——”
“嘘,进去说。”
三人重新回到凤鸣轩,房门刚一关上,芙蕖便立刻开口,“夫人,侯爷不在前院!”
“我已经知道了。”
沈蕴简短地一点头,随即便将赵方和宁氏在屋中密谋的事情简单道了出来。
她并未将自己听到的内容全盘道出,芙蕖和水莲虽然一头雾水,但也能感觉得到情况有些不妙。
“夫人,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沈蕴话毕,芙蕖小声问道。
沈蕴垂下目光,思忖片刻之后,方才抬起头来。
“去将我那两位弟妹都请过来,就说,我想找她们问两句话。”
沈蕴一语安排下去,约莫过了两炷香左右的时间,左绮与陈挽棠便一前一后地出现在凤鸣轩之中。
“两位弟妹来了?快,坐下说话。”
听到通传,沈蕴便出现在房门前,笑容满面地将两人引进屋中。
这会儿距离左绮先前离开,也才不到一个时辰,她虽然顺着沈蕴的意思坐在桌边,表情却明显带着警惕。
“嫂嫂找我们两个,不知道是要问什么?”
“二弟妹莫急。”
沈蕴闻言只是笑了笑,又亲手给两人的杯中添茶,动作不紧不慢,更是看得左绮眼皮直跳。
“今个风大,外面冷得很,先坐下喝些热茶再说话不迟。”
放下茶杯,沈蕴又扬声向外,让芙蕖将点心端上来。
“府上不太方便,我便只好借花献佛了,二弟妹勿怪。”
沈蕴语调带着歉意,左绮则是看着那熟悉的点心被盛在瓷盘里又端了上来,神情越发诡异。
“嫂嫂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