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将落,深蓝色的天幕中云霞沉沉。 温玉礼被萧云昭带到了宁王府一间雅致的房屋里。 映入眼帘的画面,让她有些怔然。 几步之外,一件十分华美的嫁衣,被摊开挂在庞大的落地衣架上。 这衣裳红得耀眼,广袖滚金边,衣袖上的红纱层层叠叠,火红的抹胸上绣着盛放的并蒂双莲,煞是好看。 再往下,深红的腰封边缘缀着一道道红玉珠串起的流苏,呈波浪形状,这样的流苏随着新娘的走动摇曳起来,必定好看得紧。 再看裙摆,是以颜色更为深沉的丝线,勾勒出一对翱翔展翅的比翼鸟。 并蒂双莲,比翼双飞,寓意永结同心,举案齐眉。 温玉礼在心中赞叹着这件嫁衣的华美,耳畔响起了萧云昭的声音:“喜欢么?” 温玉礼应道:“喜欢。你是何时准备的?” “大约一个月之前,我就命人开始连夜赶制了。” 温玉礼有些讶异,“那么早就开始准备了?” 一个月之前……从她和离到今天都没一个月呢,她答应他的求亲也就才前几天的事儿。 “我让人定做这件嫁衣时,你还并未答应要嫁给我,可我心想,反正你迟早都要穿上的,早些准备也好,等你我的婚期定下时,这喜服也差不多完工了,我带你来看看,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只管提出来,我让人改。” “不必改了,都这么好看了,还有什么可改的。” 温玉礼伸手去触摸嫁衣的料子,只觉得这料子柔软平滑,手感极好,虽然层层叠叠,却并不觉得重。 她不禁打趣了萧云昭一句,“那么早准备,你就没想过,万一我不同意与你成亲,这么好看的嫁衣就得放在这儿一直吃灰了。” “我总有办法让你点头答应的。”萧云昭不假思索道,“你的性子我都摸透了,你想要的,我也给得起,你我之间的距离总会越来越近,你对我卸下防备只是迟早的事而已。” 顿了顿,他又道:“要是你真那么倔强,不愿意卸下心防,那么就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这件嫁衣只能放在此处吃灰了。” 温玉礼轻挑了一下眉头,“就没想过给别人穿?有句老话说的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萧云昭与她对视,眸光坚毅,“还真没想过。” 温玉礼心下一暖,只觉得他这简短的五个字比任何花里胡哨的甜言蜜语都好听。 空气里静得只能听见彼此均匀的呼吸声,四目相对,两人都不自觉朝着彼此靠近。 而就在两人鼻尖相抵时,身后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墨竹的声音传了进来,“爷,属下有事和您说。” “进来说话。”萧云昭朝着屋外的人道了一句。 下一刻,屋子便被人从外头推开,墨竹迈了进来。 他望向温玉礼,“温姑娘,我有件事儿要交代殿下,不知您可否回避一下?” “有什么事不能让她知道?”萧云昭轻瞥了墨竹一眼,“但说无妨。” “殿下,不行。”墨竹面上浮现些许为难,“至少现在不能让温姑娘知道,但是她晚些自然会知道,您就听属下这一回吧。” 萧云昭面上浮现一丝不解。 温玉礼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既然如此,我就先回避,你们二人聊,我去外边溜达一会儿。” 话音落下,温玉礼便转身,踏出了屋子。 眼见温玉礼离开了,萧云昭轻瞥了一眼墨竹,“说吧,何事?” “御医院最近有些忙碌,彩霞抽不开身过来,有件东西,她前几日就交给我了,让我代为转交给您,我差点儿就给忘了。” 墨竹说着,将手伸入宽大的衣袖之下,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萧云昭。 萧云昭伸手接过,拧开了瓷瓶盖,立即便有一阵淡雅的清香味在鼻翼前萦绕着。 他往瓶子里瞅了一眼,里头是雪白的药膏形状,这让他有些不解,问道:“此物是做什么用的?” “彩霞说,这叫凝雪膏。” 墨竹顿了顿,道,“她说,这是大婚之夜能用上的好东西,毕竟爷在过去的岁月里从未沾过男欢女爱,对那方面的了解恐怕甚少,此物不但能起到助兴的作用,还能够用来缓解疼痛。” 萧云昭眉头微微耸动:“……” “这个其实是给郡主用的,彩霞说您没有经验,在男女那档子事上,女子或许会有疼痛感,所以……” 墨竹说到这,也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