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三十八章
元衡着实不知,她和郑氏女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那封信呢?“他问。
韩泽对他极为了解。
晋王不喜欢有任何事脱离自己的掌控。
是以送信人来报时,他将那两封信截了下来。“那封信还没送出去,殿下可要看?”
元衡手指微点桌子,韩泽了然,两封信一起呈上。元衡打开那封信时,香味扑面而来。
他一手捏了花瓣,将那片干花取出,摊开在手心。不是梅,是一朵粉艳的芍药,被做成了干花,芳香扑鼻。
那封信纸上也沾了花香,他打开那封信,那字体苍劲大气,不似寻常女子学写娟秀的字。
他一字一句地读,那信里短短几字说了她晋阳过得如何,其他洋洋洒洒写了她沿途见闻。
桩桩件件,身旁皆有他,却只字不提他。
“有幸见苍鹰翱于青天,愿为尔以丹青记之。”这是她这一段话的结尾。
她前些口不愿画,却愿为愿在洛阳的一个女子画苍鹰翱翔。
元衡捏信的手紧了些,可没过多久便又松开了。他将那封信按原来的样子叠好,又看了两眼芍药,塞进去。
而后却又有些不放心,看了看她送给弟弟的那封信。打开扫了两眼,他将那信随便折了折。
两封信放在桌上,“送走吧。
韩泽得令,着人将两封信送走,当作无事发生。元衡回到屋子里,岑瑶恰好在让人准备笔墨。她手握画纸出门,迎面被他撞到。
岑播有一瞬的惊讶。
他怎么会在府上?
元衡装作不知,“你要去做什么?”
“去外面画幅画。"岑播道。
她未再做太多解释,径直向外走去
元衡跟上她,向外走去。
外面日头正晒,岑播仰头看了看晴日苍穹,眯起眼睛。“为何不在屋里画?”
岑蟠抿唇,没同他说话。
她找了一处还算阴凉的地方坐下,乳娘和槿儿搬来桌子,像往常一样给她放好笔墨。
岑蟠铺好画卷,心却不定,看向站在旁边的人,意思很明显。
乳娘找补道:“姑娘作画喜静,殿下莫怪…元衡沉默片刻,没强求什么,走远了一些,找人搬了把胡椅,坐在树荫底下。
她一直望着远处的寥天,迟迟未下笔,坐了将有一个时辰。
元衡远望着她,未出声。
他此前未见过人作画,上一世她的手上常年有伤,也没有见过她画过。
他知道,乱世烽火,当今世上有许多人为了逃避,游于世间。
这些人多出身世家,他从未见过,他认识许多世家的人,也多和这些隐士非同道中人,唯一一个例外也许就是那表弟崔迟景,若非有用,他也不会去主动结识此人。她静坐于庭中,元衡叫人拿了公文来。
烈阳渐沉,光影倾斜,她的身袖上沾染了光晕。眼瞧着那光要攀上那白玉似的面容,元衡叫人拿了屏风来。
光落在她的睫羽上,浅淡晶莹,她动了笔,看到那盏屏风时,却又有一瞬间的分神。
“拿下去。“她道。
下人回头看了看,见晋王未阻止,便又将那盏屏风撤了下去。
起笔勾起轮廓,晕染开朱砂青墨,草木苍劲,苍穹留白,鹰翱于空,笔风锋利。
一幅画作好时,日影斜沉,微云舒卷。
岑蟠过去作画,常坐于景中,这么想着画,终归是没身临其境画的生动。
笔落下,元衡走过来。
画上晕染了余晖,仿若群鹰归巢,栩栩如生。他驻足看了好一阵,虽是不怎么懂画,却也能感受到画中挥洒的磅礴。
他以为她不过是像寻常的世家女,会画而已。原是真有自己的风骨在。
如果他看见上一世的她作画,也许也会驻足一二吧。或许,他的目光会在她身上多停留一些。
不过现在也好,她就在王府,这样安静地在他能看见的地方,养在他身边,做着她未嫁时常做的事。她似乎还送过他一幅佛像,那佛像中规中矩,和此画完全不同。
也许她会画很多种画,还有很多是他不知道的,这些他可以慢慢发现,慢慢品尝。
画中恣意空旷的意境未入人眼,可元衡想要那幅画。即使知道那幅画原本不是他的,可他还是想要。他开了口,“这幅画能送给本王吗?”
画上的墨已被晚风吹干,画的一角被卷起。这幅画,其实岑播画的不满意。
少了些意境,多了些浮躁,和那日所见所闻相差甚远。也许她还是该改日去远郊再画一幅。
岑播也不想与他再争吵。
她越是反抗,他便越是喜怒无常,这些她能看出来。自那次她咬伤他,她与他就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冷静,像一条随时会绷断的弦,虽然都各退了一步,可终归是扬汤止沸。
她道:“这幅画送给殿下吧。”
元衡有些许意外,他以为她会呛她两句,说他无耻肖想。
回想起这几日,她的确是顺从了不少,没有再说什么刺人的话,也没有再咬他,在床榻上也是如此,虽不像上一世一样,他说什么她便能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