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叫唤,赵家上下都被喊起来了,闹腾的不行,赵老爷夫妇听到儿子回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抱着儿子就是一顿哭。
赵老爷看着他的断腿,红了眼眶,赵夫人则蹲下去轻轻抚摸着伤处,摸着摸着,又是泪如雨下。
一家人相见,却是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
宿淮也极有感触,他看了眼身边的姜逢,见她面无表情,可眼圈却有些发红,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的手背:“我们也回去吧。”
姜逢点头,准备起身告辞,赵老爷这才赶紧抹了眼泪,拉着自家夫人和儿子朝两人深深鞠躬,感激的话说了一箩筐。
“你们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们几乎把地皮都翻过来了,可是怎么都找不到。眼下他变成这样我们也是痛心疾首,可好在大郎还活着,还能回来,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谢谢宿大人,谢谢姜大人,我、我改日一定亲自登门道谢!”
说着赵老爷就要跪下,宿淮忙伸出手扶他:“不必,你们一家人团聚就好,只是赵少爷,昨日种种皆成梦,人要往前看,不必一直沉溺缅怀,振作起来。”
赵鹤朝宿淮二人躬身施礼:“我送二位出去。”
姜逢摆摆手:“不用了,你们一家人说说体己话。”
两人离开赵家,姜逢才后知后觉想起下午时在白家村的事。
宿淮沉吟道:“你总叫我宿大人,旁人也叫我宿大人。”
姜逢微一挑眉:“那宿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别这么见外?”
“是,姜逢。”宿淮轻轻俯身,紧紧拉起了姜逢的手:“你答应我的事,我都记得,你不能再反悔了。”
姜逢略有些心虚,只能敷衍的点点头,宿淮却不依,紧握住她的手不让其挣脱,“你答应我。”
“我答应,我答应,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宿淮顿时了然,笑了笑:“只要你记住你的承诺,姜家的事我来处理,你就安安心心准备”
他说到此处,脸色绯红:“等着我。”
姜逢故意逗他:“逼婚?”
宿淮急道:“不是,若你不愿我不会强求,可姜家这件事我一定会帮你。不过还得需要点时间筹备,暂且不要打草惊蛇。”
姜逢抬起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逗你呢,我愿意的很。”
宿淮松了口气,露出一抹笑意:“好,那我先送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接下来要面对的还是一场硬仗,你可得养好精神。”
送姜逢回去后宿淮直接去了趟镇妖司,值夜的人刚好就是曲连星,他正打着瞌睡,还以为看错人,赶忙揉了揉眼睛。
“你你是宿大人?”
宿淮道:“不过失踪半月,就不认得了?”
曲连星激动道:“不是,不是,宿大人,你可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在想咱们镇妖司是不得散伙了。眼下看你回来了就好,我都担心死了,对了,姜大人呢?”
宿淮拍拍他的肩膀:“别激动,我们没事,只是遇到点小麻烦,另外还知道了一些隐秘。你帮我查一下当年姜家军战败的大小事,要详细一点,另外锦州那边段天德如何了?”
曲连星一看是要说正事,赶紧喝了杯茶醒瞌睡,只是锦州的那事儿还不知道该怎么说起。只道是当年姜家军落败后,段天德也伤的重,后来被人救了,才知道原来是杨青柏的人。
大概就是因为这救命之恩,段天德开始为他做事。
他们在那边有一个矿,一部分产出上交朝廷,而私下还有一个账本,则是杨家这摊子生意上的。
宿淮沉吟道:“我明白了,还有一件事,当年帮皇上找药炼丹的时那一段应该有记录,帮我找出来,我要用。然后过两日帮我给纯王传个消息,约他在五尾坡赏秋菊。”
“约纯王?可是我们和他素无交集”曲连星犹豫了一会儿,又道:“那行,大人说了算,那我现在就去准备准备,至于你说那记录,估摸着得进宫一趟,这好端端的莫非有什么发现?”
宿淮沉默了片刻,看了眼外面守着的官差,随即拍拍曲连星的肩膀,提步往屋内走,这才道:“我们在鬼哭林,中了方无声的计,却阴差阳错”
他简单把在此之前的经历说了一遍,曲连星张大了嘴,脸上既是担忧又是喜色,喜的是马上要喝到喜酒,忧的是这段时间他们应该没少受苦。虽说镇妖司上下也是人心惶惶的不好过,可好歹吃饱穿暖,一看宿淮这样就知道没少遭委屈。
话说至此,他也明白了个中情况,那感情这杨青柏不仅暗地里不老实,连这心也不老实,关键不知道他收集硝石的目的是什么。
“总不能再去茶场跑一趟吧?”
宿淮笑了笑:“若是你,已经经历一次了还会在茶场吗?”
曲连星一本正经:“自然会,您没听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吗?有句话叫做灯下黑,是这些亡命之徒的惯用手段了。”
宿淮道:“也有理,可以盯着,不过我说的事且先查,有任何消息再向我汇报。至于段天德那边,找找他身边的人,以利诱之。”
曲连星点头道:“没问题,那宿大人赶紧回家吧。”
宿淮眸光黯淡一瞬,自知道自己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