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叫她开这个口。
就一路接近于缄默的回到了贾政和王夫人居住的院子。
也几乎是在进院子门的瞬间,贾政就奇怪了:“不是说母亲召唤吗?”
鸳鸯极力试图在脸上挂起微笑,却终究还是失败了她本就是个又直又拗的人,再加上贾母也乐意瞧着她这样的性子怀古,因此竟是叫她在连面对贾政都不乐意给一个好脸色了。
便就语气平平:“老太太关心老爷和太太,亲自前来探望也是正常的吧?”
而大抵也是也因为这语气平平,她面上多少也就连带着有些淡淡之意,便是依旧能看出一些做为下人对主人家所不该有的不敬之意,却也不甚明显了。
只叫贾政看得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便心中更加不满了,但也终究不好指责出来。
甚至基于这种纠结情绪而将那些原本应该出口的疑问也噎回去了。
于是,错过了最后询问机会的他就在进屋的时候受到了更大的惊吓。
……
鸳鸯是说过自己是贾母派来叫贾政的,且这种说辞也的确在领着贾政来到他和王夫人居住的院子时叫贾政产生出了一点子粗浅的困惑,但是再是如何,贾政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自己院子里看到自己老妈和自己媳妇对峙的局面?!
哦,貌似还不止这两个人,尚有一个贾琏?
可这儿又有贾琏什么事儿啊?在这不觉得自己多余到膈应吗?!
贾政几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目光中那种惊诧的恼怒了。
却是不知该将这恼怒先给贾琏,还是先给……
鸳鸯?
于是那种简直克制不住要杀人的视线也就更克制不住的在这两人之间游走了。
当即就叫贾琏原本在看到贾政出现时惊喜无比好像自己终于有救了的神情只瞬间就又惊恐了起来还惊恐得几欲落下泪来。
相比之下的鸳鸯却是很淡定。
无比的淡定:能做的,她都努力过了,但贾政不给她机会,她又能怎么办呢?且即使是和贾母的亲儿子唱对台戏,她也相信贾母不会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的。
所以她安然的等待着贾政的开口,只要贾政的话语中有一点的不对,她就能转身再给贾母哭诉一波。
只不想贾政多少还是有些靠谱的理智的即使这点子靠谱只是相对于贾赦而言:“母亲这是……”
说着他的话音就低了一低,然后在目光触及到王夫人的脸时语气越发的古怪了:“可是这愚妇做了什么?”
众人:……
诸多不同神情随着贾政的话语再是一变,只有些齐刷刷的有些呆滞的模样了。
因为他们是真真想不到贾政会这样说的。
……这种老公真是拿来何用啊?
但这想法也只是瞬间,就在这瞬间在之后,各人的心思又各自活络开了。
贾母是其中最为欣喜的那个。
她不是不惊讶于贾政的话语是如此一点迟疑都没有的就偏向自己的,可是在短促的惊讶之后,身为母亲的她理所当然的将这当做了自己儿子对自己的孝敬:
即使已经隐约的知道了贾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使也已经预测到了贾家二房或许已经无法承受自己的厚望了,可多年的感情和期待也不是假的,此时能得到贾政这样的偏向,贾母依旧觉得自己那些年……没有爱错这个孩子。
只可惜,可惜她是贾家的老老祖宗和领路人,所以只有爱,是不够的。
因此再看向贾政,便是贾母也止不住的叹息了:
要不,她还是看看再说?毕竟贾珠那样一个老实的孩子,哪里来的胆子真的玩一出科举舞弊呢?而若只是牵连,也不是不能运作的……吧?
可不等贾母将这个想法落实了,那里的王夫人就已经快要疯了。
是真疯,还是哀恸欲绝的那种疯。
王夫人或许不是一个好人,却偏偏是一个负仔至极的母亲,她可以抗住这个世界对她的一切风刀血雨,却是不能容忍一切对她的儿女有可能的伤害。
尤其这种伤害是来自于他们父亲的背叛的是时候,来自于这个世界上除了王夫人自己之外,最应该保护他们的那个男人的时候!
王夫人:“……”
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现在的她才终于知道,所谓坚强,只是因为你还没有受到那致命的一击,而已。
也只有贾政,才能用这种方式和力道,直接往她的心窝子里捅刀子。
于是她竟是抢在贾母的面前笑了起来,一声又一声的笑听着如同枭鸟夜啼的嘶鸣:“老爷这是觉得我们母子碍事了吗?那还请老爷送我最后一程,以换得我那两个可怜的孩儿的平安!”
贾政:“??!!”
再是端方的脸,这时候也端不起来了,更何况贾政本就是个装正经的人呢?因此在这极端的惊愕之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端着一张看着很是愚蠢的端方脸对着王夫人叱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可怜。
可怜贾政是真的不知道这一出戏是在唱些什么谁叫他不事先和鸳鸯通气?傲气或许不是过错,但当才华不足以匹配傲气的时候,就一定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