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议的是这傅家之败便败在这兵书上若那傅瑾只是一个普通的大臣,未曾和有那八年的对峙,未曾对前朝末帝忠心到将自己的性命也丢掉的地步,只怕傅家还不至于落到今天这般地步……
因此在这样的境况中他家竟是还会让子孙学兵法吗?
这样想着,程铮竟是一点也不迟疑的问出口了:“这可真是出乎孤的意料了,如今你傅家可还有研读兵法的人物?”
这尖锐的问题就问得那傅怀灏只一咬下唇,目光茫然中显现出一点痛苦来了:“……并没有。”
说着他便抬头去看程铮:“……家祖当年说了,我傅家处于现在这般的境况,子孙后代能读书识字便已是极限,若是再强行去学一些我们不该学的东西,只怕会招来祸患,因此就将所有的兵法书籍尽数收敛了起来……只到底下不了手毁去,便就将那些东西封存了,禁止任何傅家子孙去阅读。”
程铮听了,只为这傅家的先祖叹息不已,可世事变换莫测,时也命也当真天定,只半点不由人,这傅家落到今日这般地步,又能说是谁的过错呢?
因此不过转瞬便也将这件事儿放下了,只依旧刁难着那傅怀灏道:“如此说来,你家能提供的不过便是些屋子?可孤难道便差这些砖头瓦片吗?”
他说得倨傲,那神色更是说不出傲慢和骄横,却听得程曦直想捂脸扇他:能别装吗?你还真差这些好不好?
可程铮到底是她亲爹,因此无论他说什么,自己也没有就这样当面拆台的道理,只好躲躲闪闪的瞪了程铮一眼,复又用同情的眼神去看那傅怀灏。
而傅怀灏果真是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程曦甚至于都觉得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些可怜的求饶之色了。
便也看的程曦同情不已,只不好说话罢了。
而就在再三的沉默之后,那傅怀灏的眼睛眨了一眨,好似要说些什么,却到底还是咽回去了。
就是这样的神色使得程铮止不住的眯起了眼睛,只道:“你却别想着瞒过去,以你的道行,想要在孤这里甩心眼却是难了一些。”
那傅怀灏只苦笑了几声:“殿下,小子却是有一事未说的……只若是这般还不成,只怕小子会成为家族的罪人呢!因此小子还请殿下……”
程铮听得就是一奇他对这傅怀灏虽是有些欣赏,但也不过仅限于欣赏了,若是能从这人身上再榨出一点什么来,他是不会犹豫的:“便如孤所说,你只管说,其余的,孤只会有定论。”
他说的斩钉截铁,只听得傅怀灏愁眉苦脸,还是程曦看不过去了,就道:“小哥哥却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这事儿对你来说是隐秘,对我们而言又何尝不是呢?因此无论你傅家的秘密是什么,我们都是不会说出去的。”
听得这话,傅怀灏看上去才稍稍有些宽慰的模样,就道:“小子家中收集的却并非只有兵书,还有昔日各位先祖留下的笔记眉批,甚至于当年皇帝和傅瑾之间的几场大的战役也记录进去了,还有当日先祖们针对此做出的各种分析。”
只这一句话,便就让程铮和程曦倒吸了一口凉气,只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傅怀灏:“这样的东西……这样的东西……你们……?”
竟然还敢留下来?!
傅怀灏却道:“小子知道这东西危险之极,不但小子,各位先祖想必也是知道的,只再是知道……先祖们依旧也下不了手啊。”
便就听得程曦也是扼腕不已,微微叹息了一声:“朝闻道,夕可死矣,想来你傅家先祖抱的也是这种想法吧。”
傅怀灏只不说话,可呼吸声却是在吞吐间变得有些粗重了,便好似哽咽一般。
而程铮的目光中虽是有些同情之色,只到底摁捺住了,就道:“这般的东西,难怪你傅家掩埋得那样深,只如今既是被孤知道了,那少不得”
可不等他的话说完,程曦便就踹了他一脚,只将他余下的话语尽数踹回去了,这才看着傅怀灏笑盈盈道:“小哥哥何须这般担忧?须知这样的东西不但收藏的人要入罪,便是看的人只怕也逃不了因此小哥哥,为了我们,更为了你自己,这些东西你还得贡献了出来才可以呢。”
她的话语和笑容俱是说不出的狡黠,却是听得那傅怀灏只木楞愣的看着她不说话。
也说不出话了。
而程铮已是回神,就拍手笑道:“可不是吗?要一个秘密被知道的人一齐保守下去,莫过于让它成为大家共同的秘密……只不知傅小公子可愿意贡献出这个秘密?”
父女两一唱一和,一句话赶着一句话,却让那傅怀灏如同一只被狼追赶的羊羔一样瑟瑟发抖。
只他到底镇定下来,就小心的扯出一抹笑来:“事到如今,还有小子说不的机会吗?还盼着殿下和郡主记得今日的话,毕竟……若是哪天傅家倾灭了,却不要怪小子拖你们下水才是。”
顿时听得程铮就要拍桌而起,只是却被程曦伸手摁住了,她就温和一笑,道:“小哥哥这话便就没得生疏了,毕竟我们已经是同舟共济的情分了,又何必用这般的话来伤人心呢?只是我觉得傅家现在既然已是这般,想必族学也需要整顿一番了罢?”
程铮被这般安抚了一番,虽心中依旧不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