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地皱着眉轻咛了一声。 郁重山耳力向来灵敏,手稍微一顿便轻了下来,轻柔得犹如在揩拭着至臻宝贵的东西。 药汁片刻后才端上来,等温度稍微凉了些再渡进温莱嘴里,不过喂药并不如郁重山想象得那样简单。 即使是他强硬地掰开温莱的下巴,将浓稠的药水灌进他的嘴里,逼着他咽下去最后还是被温莱呕了出来,黑乎乎的汁水脏了郁重山一身。 二番几次下来,碗里的药一小半都泼了出去,温莱恍如很抵触这碗发苦难喝的药水。 不管郁重山想尽一切方法,即便是用恶毒的语气威胁他,要杀光他身边所有亲近的人,并且就连那个被勾引的女佣塞西莉亚也不放过时,温莱依旧本能地将嘴里的药水悉数吐了干净,没有丁点意外。 这让郁重山脸色阴沉得恍若能滴出水来,极其难看。 “大人。”新来代替塞西莉亚照顾的男佣突然出声道,“让我来吧,您身上的衣服全都湿了,您先去换上一套干净的,以免染上热病。” 郁重山同意了,他将药碗放在桌上,打算换身洁净的衣服再来。 他知道贵族向来注重卫生,有着十分苛责的洁癖,定是自己这身难闻的衣裳让温莱反感,才不愿乖巧地喝下那碗汤药。 而且郁重山不认为自己灌不进去的药,一个还没照顾温莱几天的男佣就能喂下去,要知道,温莱对其余人可是有着严重排斥的洁癖。 他起身按了按额角,一边往门口走一边侧头对着佣人说,“等会儿他还没喝下的话,就将药先放着,等我来了之后——” 话音渐熄,仿佛风沙被人随意扬了一把,诡异又静默地消失了。 郁重山认真回望着,面容的表情凝固且窒息,他仅剩一只的瞳仁里反射出这样一幕平和的场景。 那个方才折腾半天的温莱乖乖地窝在床头,脑袋枕在那个平平无奇的男佣肩上,阖眼沉睡着,而一勺盛着浓汁的汤匙被喂进嘴里,顺着他的喉咙咽了下去。 没有抵触和忤逆,这糟糕的情景落在郁重山眼里,便是最大的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