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坐在正位,景怀瑜在皇后身边站着,余下的人都坐在两侧。 宁曦带着宁远舟进门,两人站定行了礼,说了两句吉祥话,又送上了节礼礼单。 皇后拿在手里看了一眼便合上,笑意温柔,招呼她到自己身边。 “这是定南王夫妇收养的义子吧,驻守边关多年辛苦,今年既然回来过年就在京里多住些日子,陛下你说是吧?”皇后看向皇帝。 皇帝也是笑得和善,连连点头,“有些年头没见这孩子了,被边关的风一吹,倒是硬朗了不少,好啊,都是我南诏的好儿郎!” 皇帝冲他招手。 宁远舟听话地靠近。 “清禾不懂事,跑到边境那边,没给你惹乱子吧?”皇帝笑着问。 “陛下言重了,自家妹妹来寻兄长,能惹什么乱子。”他应声道。 皇帝笑意一僵。 “这么说,她前去边境,你提前知道?” “他不……” “是,臣知道。”宁远舟高声压过宁曦的声音,斩钉截铁地答。 宁曦看了他一眼。 皇帝笑意渐渐散去,“多年驻守,你辛苦了。” “此乃微臣本分,定南王府对南诏忠心耿耿,陛下客气。” “好了,大过年的喜日子,一屋子晚辈,聊朝政做什么,来远舟,到这边让本宫看看。”皇后打着圆场,将宁远舟招走了。 皇帝的眼神跟着宁远舟飘远,然后挪到宁曦身上。 宁曦深吸一口气,主动到皇帝面前,扬起了敷衍的笑。 “陛下,是我贪玩,此事与我兄长无关。” 皇帝扫视过她,良久嗯了一声,“知道就好,不许再有下次。” “清禾明白。” 皇帝从桌上拿了一个红色的荷包,递给她,“来,拿着。” 宁曦看了眼,却没接,面上的笑深了些,“清禾闯了祸,怎好再有脸收陛下的岁钱。” “多谢陛下关心,还是等清禾成亲时,陛下再一起给个大的吧!” 帝后一时失笑,皇后忍不住道:“你这孩子,算盘打得真远!” 皇帝的神色缓和了些,没说什么,将那荷包放到手边,似乎想等她走时再给。 宁曦往前站了站,“陛下,年前清禾交上来的巡境军报您看了吗?” 皇帝眉头一蹙,“巡境军报不是安王呈上来的吗,你也交了?” 宁曦点头,“是啊,送到户部了,您不知道呀?” 军报,户部? 皇帝想了下,眼神忽然一怔。 他想起来了,定南王府确实送上来了一份军报,但是以宁家军的名义而非宁曦的名义,所以他只看了一眼便扔给六部处理。 那是一封讨军饷用度的申请文书。 “……”皇帝顿时明白了。 怪不得不要岁钱,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半点亏都不肯吃。 想起年关国库散出去流水似的银子,又想起定南王府每月固定入账的百万两白银,他心里颇有点堵。 “年前不是赏了宁家军?”他虚虚地道。 “那是赏钱,怎么能和用度混淆呢?”宁曦笑道,“陛下不会计较这些小钱,定是户部那些人拖着不给。” “军饷可是大事,若让军士们寒心,这可不是清禾凭一己之力能安抚的。” “朕知道了,等开年复朝就办。”皇帝端起茶杯,一头的虚汗。 宁曦笑着谢恩,然后就坐到一边,乖巧地再也不说话。 景瑢坐在前面,两人只在进门时点头示意,之后便再无交流。 宁曦身边的景姒瑗怼了下她。 “郡主,什么时候带本殿去军营看男人……看军士啊?” 她声音不大不小,周遭小辈都听得见。 景瑢也转过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