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去看看外面怎么了?”
钟未央正和恩姐儿一起玩拼图的游戏,听到响动时,她察觉到了一点儿不对劲,催促秋香去外面看看。
“是!”秋香答应一声,立马就脚步迅速地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就脚步紧张地回来了,神色紧张地回答道:“回少夫人,是徐嬷嬷喝醉了。赵嬷嬷正在门口问那些跟去的婆子们,问今天钟府的事。因为徐嬷嬷喝醉了,所以赵嬷嬷就没让她进屋来给少夫人请安了。”关于赵嬷嬷故意为难徐嬷嬷的事,她瞒着没说,不敢说!
钟未央全神贯注地想了片刻,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笑道:“你去告诉赵嬷嬷,有什么话明天再问。今天去钟府喝喜酒的人肯定累了,让她们都回去歇着。另外,让徐嬷嬷也早点去休息。”
“是。”秋香脸上的神情轻松了下来,立马又掀起门帘走出去了。
没一会儿,赵嬷嬷就一脸不高兴地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嘟着嘴告状:“少夫人,徐嬷嬷喝醉了!走路东倒西歪的,把衣裳都弄得脏兮兮的了!这一路上被外人看了去,岂不是丢咱们平蒙院的面子吗?奴婢以前每次出去喝喜酒,可没有喝成这样!”
钟未央打个哈欠,身体里有了困意,心平气和地说道:“嬷嬷,徐嬷嬷是去帮我喝酒,她喝得越多,就越是帮我挣面子,你不能那样说她。”
“可是……可是……”赵嬷嬷磨蹭起来,嘟着嘴,皱着眉,把两只手使劲地捏在一起,还是不服气,吞吞吐吐地想要表达什么,但是又说不出重点来。
“嬷嬷,日久见人心,咱们慢慢地了解徐嬷嬷的为人吧,不能着急。”钟未央安抚了一下,又问道:“你今天走了这么久,腿不难受吗?”
“不难受了!已经好许多了!”说着这句话,赵嬷嬷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一点,总算不是之前那样的一脸怨气了。
钟未央打着呵欠说道:“泡个热水脚,早点睡吧!”可能是困意太足了,随着呵欠,眼泪都忍不住流了出来。
赵嬷嬷看看钟未央,又看看恩姐儿,脸上左右为难,站在原地没有动。
此时虽然天色晚了,但是恩姐儿正玩得入迷,一点儿困意也没有,精神头十足。
钟未央用丝帕掩着嘴,忍不住呵欠连天,又断断续续地吩咐道:“嬷嬷,你先回去睡吧!今天晚上可以让秋香和如许在内室里值夜。我今天下午睡久了,头有点儿痛,晚一点儿再睡。”
“是。”赵嬷嬷把心里的担心放下了,答应一声,立马又转过身,语气严肃地对秋香和如许嘱咐道:“你们二人晚上决不可睡得太死了,要仔细地听着动静,照顾好少夫人,记住没?”
秋香和如许模样乖巧,异口同声:“是,嬷嬷,我们记住了。”
——
过了几天,在腊月十七这一天,钟太太身边的嬷嬷——赵二媳妇在钟太太的吩咐下,带着一个包袱的新衣裳来看钟未央。
进了屋,行了礼,赵二媳妇就迫不及待且又井井有条地笑着说道:“七姑奶奶,太太又亲手给姑奶奶做了几件小袄、几双兔毛手套和袜子,让奴婢过来看看七姑奶奶这几天身子好不好。太太原本是想亲自来看看七姑奶奶,但是现在是腊月里,又临近过年了,不好随便登门。太太天天想念七姑奶奶,每天都要跟奴婢念叨几句,盼着正月初二快点到来,高高兴兴地见见七姑奶奶和七姑爷!”
赵二媳妇的话刚说完,秋香就故意笑着逗趣道:“赵二家的嘴真是越来越灵巧了!”说完,把新沏的茶递过来。
赵二媳妇连忙伸手接过茶,脸色稍稍红了红,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头其实是很高兴的。在赵嬷嬷离开雪梨院之后,她就从钟府的管事媳妇晋升为了雪梨院的管事嬷嬷,原本她自认为是个粗人,但是为了做好这个身份体面的嬷嬷之职,自个儿和自个儿较劲,光是学别人说话的语气就学了好久,所以现在整个人是改头换面了!不再是粗人了,终于也变成一个精细人了!
大家因为秋香的话笑了一阵儿。
钟未央打开赵二媳妇送过来的包袱,用白里透红的手指抚摸着新衣裳和新手套。恩姐儿立马也凑过来摸。
钟未央语气关心地问道:“娘最近身子好不好?胃口怎么样?”
赵二媳妇语气老实地回答:“太太挺好的!胃口也行!”
钟未央又语气随意地问:“钟府里这几天日子安宁吗?”
赵二媳妇立马情不自禁地撇撇嘴,随即打开了话匣子,津津有味地咂嘴说道:“啧啧!可不得了!”
赵嬷嬷一听,表情十分吃惊,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那钟大少奶奶和钟大少爷不和睦?”
“呸!”赵二媳妇的嘴巴反应得比脑子更快,然后她连忙伸手捂住嘴,脸色通红,惭愧地说道:“奴婢不该说粗话。”
“没事,你接着说。”钟未央虽然脸色镇定,但是此时内心有点不安。
毕竟钟家的事总是会牵涉到钟太太身上的,如果钟家的日子不安宁,钟太太很难独善其身。
赵二媳妇自己在嘴上打了几下,才继续说道:“那新大少奶奶才进门三天,就跟大少爷合起伙来欺负咱们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