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干出什么事了?”赵嬷嬷一脸的气恼,面红耳赤,又急着插话,同时捏紧了拳头,心情是火急火燎的,恨不得赶到钟府去找钟大少爷钟痕和钟家大少奶奶涂氏算账!给他们点颜色看看!那些不要脸的竟然敢欺负钟太太!
钟未央的眉头微皱,目光定定地看着赵二媳妇的脸,等着她说完。
赵二媳妇也是满心的火气,提起钟大少爷和钟家大少奶奶涂氏,她就要生气,这下子她也顾不上要当个斯文的精细人了,眼睛情不自禁地瞪了起来,双手也激动地挥动着,怒气冲冲的声音冲破了嗓门,喊道:“他们想抢管家权!想要逼咱们太太把管家权交给她!”说到这里,她的眼睛忍不住激起一阵酸涩,泪汪汪的,很想哭,就连嗓门都哽咽起来,实在是太激动了!太生气了!
赵嬷嬷也咬紧了牙,握紧了拳头,手和脚蠢蠢欲动!
赵二媳妇马不停蹄地继续说:“要是只有他们夫妻两个人来争抢,那还没什么,咱们太太也不怕他们,毕竟咱们太太是他们的长辈。偏偏老太爷、老夫人和老爷都帮着他们,都劝咱们太太快点把管家权交给涂氏!咱们太太不肯,太太说,她不敢下半辈子在别人手里讨饭吃!”
说着,赵二媳妇的眼睛又情不自禁地湿润了,就连一旁的徐嬷嬷和孙嬷嬷也忍不住心里有点难受。
赵二媳妇一激动就停不下来,话匣子彻底打开了,擦着眼泪,接着说道:“太太说,幸好有七姑爷和七姑奶奶的身份压着钟家,所以老爷不敢硬来。太太不肯交出管家权,老爷劝了几句之后,也没有再用别的招数。老夫人是倚老卖老,也当着太太的面劝了两次,但是太太都没有答应,老夫人就很不高兴。老太爷也提了一次,不过话没有说得像老夫人的那么难听,说让太太慢慢地教嫡出儿媳妇当家管事,以后好享清福。呸!大少爷哪里会对咱们太太有半点好心啊?简直是狼心狗肺!”
又抹了抹眼泪,她又接着说:“那个新大少奶奶涂氏也是个不要脸的,当着太太做的是这一套,当着老夫人又是另外一套,假惺惺的,偏偏老夫人还喜欢她!天天夸她呢!我听说,她自己那院子里妻妾不分,没大没小的,就连那没有名分的丫头都敢在她床上睡觉!起初她想把那些通房丫鬟打出去,大少爷就动手打了她!她被打服了,在大少爷面前连头都不敢抬!可是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借了熊心豹胆,进门第一天就当面顶撞太太,还故意气人。太太问她:以前在家里喜欢做什么。她就故意说:我母亲每天都教我当家管事,我毕竟是当了嫡出的大儿媳妇,现在的家事理应交给我来管了,以后就不劳母亲费心了,母亲现在年纪老了,应该好好歇歇了。”
赵二媳妇做着姿态,把那语气学得一丝不差,同时脸上又忍不住带着厌恶和鄙夷,眼睛里泪汪汪的。“那就是个糊涂人罢了!她什么都听大少爷的话!两个人一起商量着怎么对付太太。依我看,那就是恶人自有恶报,跟着大少爷,她不会有好日子过!”
哭了一场,赵二媳妇的鼻头通红,她一手捏着衣角,一手捏着丝帕,用丝帕抹着眼泪。
“如许,伺候赵二媳妇洗个脸,我现在去小书房写几封信。”钟未央的脸上布满了乌云,虽然她的声音冷静,但是胸腔里也是堵了一股熊熊的火气的。
她厌恶钟痕!那个涂氏目前正是是钟痕控制的傀儡!
走进书房,心口起伏了几下才平静,提笔写信,一共要写三封,一封信给祖父钟老太爷,一封给祖母钟老夫人,还有一封给钟老爷。
明明心里燃烧着怒火,偏偏她还要用亲近的语气去写那些关怀的话。
她的嘴角微微翘起,微笑地自嘲:曾经自己抗拒嫁给司徒明,认为这是一场钟老爷上赶着巴结来的买卖,现在看来,幸好自己是高攀了一个位高权重、有权有势的婆家,如果当初自己嫁的是地位和钟家一样或者不如钟家的婆家,钟老爷岂会忌惮自己?又岂会给钟太太留几分面子?
想到自己的亲娘在钟家被别人联合起来对付的情景,钟未央的眼睛里浮现泪光:娘亲只生了我一个,能依靠的也只有我一个人而已!即使你不去欺负别人,别人也会来欺负你,想过安稳的日子总不是那么容易的。
搁下笔,想了片刻,她又提起笔来写第四封信,她的嘴角扯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冷笑弧度,心中思量的正是:与其正面对敌,不如祸水东引,他们使合纵连横之计,我们就使离间计!让那夫妻二人窝里斗去!再让涂家也加入战局就更好了,如果钟痕做得太过分,让涂家很没有面子,就不信涂家会袖手旁观!如果涂家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聋子和瞎子,那也要看外面的谣言答应不答应!古人是最计较脸面的!
妻妾不分?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把柄!还有,如果钟大少奶奶不贤惠、对大孙子钟痕不好,那么祖母肯定就不会坚持把管家权交给她了!
幸好钟痕是个蠢人!即使满肚子的坏水,也不能提升他的智商!
计谋一就是:先让别人在外面多多宣传钟家大少爷妻妾不分的事,等到传言闹得轰轰烈烈的时候,再让人把话添油加醋地传进涂家老爷和涂夫人的耳朵里,涂老爷和涂夫人为了面子,肯定会找钟痕谈谈的。钟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