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开界限,快步跑到沈鹊身边。
他面上满是激动,眼底划过一抹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心虚。
沈鹊面不改色的躲过令应淮那只准备勾她肩膀的手。
“世子,男女有别。”她冷淡道。
令应淮“切”了一声,面上有些挂不住,假装无事发生,略表尴尬的摩擦着指腹。
“阿鹊,你出城做什么?可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同我讲讲?真好啊……我爹都不让我出家门,我今日还是偷跑出来的呢。”青年人絮叨着。
沈鹊被他的碎嘴子吵的有些不耐烦,正准备开口,就听一道如黄鹂般清脆的女声传进耳。
“世子,这位是?”
令应淮先前那几步可是跑过来的,齐思思出身名门,无论何时都不能失了礼仪,她缓步跟上,望着沈鹊双眼含笑。
只是那笑意中,染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令应淮瞄了沈鹊一眼,见她面上没什么表情,也拿不准她心思,只含糊的回答:“我表姊,姓沈。”
齐思思似懂非懂的微微垂头,行了一礼。
“沈姐姐好。”
“齐家幺女,齐思思。”她自我介绍着。
齐思思俯身的那个瞬间,瞧见了对方裙摆上绣着的云雾环燕,起身动作一顿,眸光微变。
云雾环燕衣,世子又唤此女表姊,她是——沈鹊?
齐思思内心云雨大作,却未流露出来,她笑的轻柔。
“阿鹊,仙肴楼最近来了个新厨子,每日只接一桌菜,我同仙肴楼约了今日,要不……赏个脸与我一同品尝品尝?”令应淮笑的掐媚,贱兮兮的问。
齐思思面上的笑容有一丝破碎,她无声的捏紧了袖角,轻咬下唇,不甘心的开口:
“世子……”
原不是说,要带她去品味珍馐的吗?
只可惜她声音太过轻微,除她之外的耳人,谁都没听入耳。
沈鹊确实有些饿,但她向来不喜在司外吃食,她摇头:“我还有事,不便在外久留。”
令应淮瞬间蔫了下来,他扯了扯沈鹊衣袖。“阿鹊,好阿鹊,赏个脸嘛——”
男子的话音太过“做作”,听的沈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冷着脸甩开令应淮,回眸时,恰好瞟见了齐思思。
小姑娘咬着唇,都泛青了也不松开,不知是在想什么。
一副极不开心的模样。
沈鹊不知其缘由,见她穿的单薄,只以为是这天气太过寒冷,冻的人也发蔫。
这么好看一张脸,应该笑着。
沈鹊向前两步,与齐思思之间只隔了一个手臂的距离。
齐思思呼吸一滞,被吓得快要哭出来,心想着自己方才是否做了什么让对方不喜的举动,不然为何沈鹊无端的想要杀她?
下一瞬,身上多了一层温暖的氅衣,一抹极浓郁的山茶花香在她周身环绕。
她抬首,错愕的望着眼前这个高自己许多的女子。
“小小年纪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冻出毛病以后有的受。”沈鹊淡声道。
齐思思眨巴眨巴眼睛,张了张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她磕磕绊绊道:“我、我……”
支吾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沈姐姐把氅衣给我,那您……”
小姑娘嗓音太娇柔,沈鹊实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安抚似的摸了摸她头顶。
沈鹊不理会令应淮耍赖似的挽留,冷淡的转身,走了两步忽又停下,分给令应淮一个眼神。
“你说的那厨子,做的很好吃吗?”
令应淮受宠若惊,连连点头:“此等佳肴只应天上有!阿鹊你回心转意啦……?”
沈鹊沉思片刻,又道:“你若是有心,叫人送几道菜去我那儿。”
“最近天冷,小厨房做的饭菜没什么滋味。”
“我倒没什么,只是家里还有个生病的,听说吃些好吃的东西病能好得快点?”
令应淮收敛笑容,“阿鹊你……”
“嗯?”沈鹊疑问。
令应淮欲言又止,认命道:“行。”
沈鹊她冲令应淮挑了挑眉,笑的发自内心:“世子人真好。”
令应淮:我本将心向明月呦……
沈鹊走了,唯留小才女与世子站在道中间。
齐思思还没回过神,她懵懵的摸了摸柔软的氅衣,氅衣上还残留着前主人的温度,暖的烘人。
不知她想到了什么,脸上刷的腾起“羞红”。
齐思思嗅了嗅山茶花香,回味起了方才沈鹊摸她发顶的动作。
什么啊,拿她当孩童看吗?她可是马上就要及笈了诶!
“思思,我们……”令应淮此刻与刚才判若两人,他神色端正,没了在沈鹊那道狗腿模样,倒还真像个谦逊公子。
青年向少女这边靠了过来。
齐思思回过神,她冷冷的瞧着对方,嗤笑一声。
“还说什么只带我一人去?堂堂定北侯世子原来是个两面三刀的伪君子。”
“我最不喜你这种朝三暮四的浪荡纨绔!”
齐思思连跑带跳的退后,大声唾弃着:
“去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