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融定睛细看,只见来将阔背窄腰,身高八尺有余,半跪于地,双手抱拳,英武过人。
“融万万想不到在这当口,子义居然单枪匹马入得营陵城中!果然勇武过人啊!”
太史慈恭敬道:“这些日子多谢使君照顾家中老母,某才自辽东归来,听闻使君有难,特来报答使君恩情!”
“好!好!好!这城中正缺以善战之将,壮士能来助我,营陵无忧矣!”孔融大喜过望,也顾不得太史慈满身污血,将他搀扶起来,“子义远道而来,不若洗漱更衣休整一番,贼势虽大,然一时半会儿却破不了城。”
太史慈闻言眉头一皱,迟疑道:“某在突入营陵的路上已然发现那管亥狗贼将沂水阻断,想必此时城中已然断水,使君何不派兵出城竭力一战,许有几分胜算。”
孔融手一颤,叹了口气道:“不瞒子义,老夫尚不昏聩,怎会不知这恶贼险恶用心?但是我这手下皆是郡国兵,并不几分战力,守城尚且吃力,倘若出城野战不能胜,营陵被破,我孑然一身,不过一具皮囊,可城中数十万百姓怎么办?岂不是被我拖累?”
太史慈闻言更是眉头大皱,急辩道:“明公有所不知,那管亥所辖贼人虽然人数众多,却也都是些抬着农具的乌合之众,能有几分战力?出城一战虽然不能保证击溃他们,但是也可将沂水开闸,解了无水之困啊!”
孔融闻言微微皱眉,不满的看了太史慈一眼,心中暗道,这厮勇则勇矣,然根本不通兵法啊,外面几十万黄巾贼,自己城里不过万余守军,还都是没什么战力的郡兵,这怎么打?
况且他太史慈将管亥说的一文不值乃是乌合之众,那三败于管亥之手的孔融算什么?阿猫阿狗么?
作为孔子后人,孔融一直对自己的才华很是自信,出将入相一直也是他给自己的定位,所以就在太史慈提出出城决战的时候,便给太史慈打上了“不通文墨,不识兵法”的“莽夫”的定位。
所以现在面对太史慈的苦求,只是微笑一下,礼貌道:“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子义且去休息片刻,待你养足精神,我们再讨论破敌之策,某还有些许公务未了,就不陪子义逛这营陵六景了。”说完朝着太史慈叉手一礼,背着手飘飘然而去。
太史慈看着孔融远去的背影,急的差点跳脚。
现在断水不过一天左右,守军尚有战力,还能背水一战,说不定能将水源夺回,即便不行,给城外气焰滔天贼众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不敢再如此嚣张围城。
再过个两天,因为干渴守军将战力骤降,彼时还能不能守住营陵还是问题!
还逛营陵八景?!
“哎!”
太史慈一跺脚,抓过陪着他的军士问道:“现在城中水井几何?!”
那军士看满脸鲜血的太史慈凶神恶煞的样子,也吓了一跳,面色发白的回答道:“原本沂水横穿营陵,所以城中水井并不多,充其量不过三十几口。”
太史慈在心中略略估算了一下,三十几口井虽然不算少,那也只是平时,倘若匀上全城几十万百姓,三十几口井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况且沂水乃是城中最大的水源,一旦水源被断,依托沂水的地下水脉也会慢慢枯竭,按照估算,最多再有半个月,城中就将面对无水可用的境地,即便是老天开眼,下几场大雨,也不过是让苟延残喘的营陵多喘息几日罢了。
但是太史慈世居青州岂能不知青州的雨季乃是五月以后,有时还伴随着飓风。现在尚且是早春,正好是旱季结尾,指望老天下雨恐怕不是太靠谱啊!
……
孔融在书房不过安静了半个时辰,便听侍从来报太史慈求见,孔融并不想见这莽夫,太史慈武艺固然好,那便让他协助守城便是,怎的老是想参与到军略大事之上?
可太史慈毕竟是在他艰难之时只身来助,凭借这事情也足有扬名天下,孔融是名士,最重名声,也不想因此背上不善识人的的骂名,所以调整了一下情绪,让人将太史慈带了进来。
看得出太史慈还是梳洗了一番,至少看起来白净了不少,不过身上依旧穿着那件染血的汉式扎甲。
“太史子义见过使君。”
孔融放下手中的笔,一伸手道:“子义莫要客气,坐吧,你不过休息了半个时辰,难道不累么?”
累啊!
可是毕竟围城之事比劳累重要了不少!
“使君,我刚才前思后想一番,我们还是不能坐以待毙啊!”
“唉~”孔融手掌一摆,摇头笑道:“子义此言差矣,谁言我乃是坐以待毙?在贼众围住营陵之时,某便发出几封求援信,发往青州各郡,想必此时各郡援军乃至焦刺史的援军已然在赶来的路上,倒时候还要劳烦子义帮忙带兵我们与援军里应外合将管亥恶贼诛杀与营陵城下!”
看着孔融那乐观的模样,太史慈沉默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孔融把持着不做事便不犯错的原则,说什么也不会出城作战。
“使君,那要不然我突围出去,亲去焦刺史那里请援军?哦……对了,听闻新任平原国相刘玄德乃是参加过讨董,还立下功劳的,他那两位义弟也都是万人敌,随着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