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突然传出了婴儿的啼哭,绝不会是一件令人起疑的事情吗?她们的后院里突然开始晾晒婴儿的尿片,衣物,难道也不会被你的妻子看见吗?甚至,假设这一切都躲过了你口中的村庄里的长舌妇们的视线,也幸运的没有被你的妻子发现任何的端倪,一个长大了的孩子终归是藏不住的,难道那个孩子这辈子都不能走出米勒小姐的家中,都不能在太阳下玩耍,都不能去公园里散步了吗?这听上去,可是与你适才所说的疼爱沾不上边,米勒先生。
“因此,依我看,你才是那个从一开始就想要将这个孩子送走的人,因此你那天晚上才会半夜三更赶去看米勒小姐,你想趁着深夜将那个孩子带走,这样,就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了。”
“反对!这是对我的委托人的污蔑!”哈利·罗宾森立刻站了起身,喊道,而约翰·米勒也跟着喊了几声“污蔑”。“反对无效。”劳伦斯·黑尔爵士说道,“这是合理的猜测。”
“更何况,米勒先生,你要是怀疑她谋杀了一个你即便未曾谋面,便以如此深爱着的一个孩子,为何你没有向警察提起任何一句呢?”
“因为那只是猜测,行了吧!”约翰·米勒说道,“我只是这么怀疑——她表现得实在是——”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表现悲伤的方式,米勒先生。我相信今天在场的各位都在过去的人生中经历过一些令人悲痛不已的惨剧——或许是某个家庭成员的离去,或许是孩子的一次事故。并不是每个人都以痛哭流涕作为发泄悲伤的手段——更何况,倘若米勒小姐果真蓄意谋杀了她的孩子,想以此来摆脱与米勒先生之间的关系,难道她不该更应该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好让对方确信孩子的确是自然死亡的吗?诸位陪审团团员们,如果你们询问我的意见,那么,我会说,米勒小姐对这个孩子怀有着极其复杂的感情——这些感情或许使得失去孩子以后,她未能以寻常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痛苦,但是这些感情绝不至于使一个母亲向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手,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这一点。”
“米勒小姐知道留着那个孩子就意味着永远留着一段她与米勒先生之间的联系,就意味着永远也无法脱离与米勒先生之间的关系,还会关系到她未来的嫁人,找一份体面的工作这些重要的人生事件。我认为,就这一点来说,米勒小姐完全有想要赶在米勒先生到来以前便‘处理’掉这个孩子的理由,也完全能解释她在失去孩子以后冷漠的表现。她或许是从未想过自己的罪行会有被人揭发的一天,毕竟她怀孕的这个事实除了她的母亲与米勒先生以外,根本无人知晓,因此根本没有考虑到要在米勒先生面前装出一副悲痛的模样。”
哈利·罗宾森开口了,而约翰·米勒忙不迭地点着头,“是的,是的,”他说道,“这正是我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是我没受过什么教育,不能像罗宾森先生这样说出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罗宾森先生。”伊莎贝拉收回了手,一边用手帕擦着自己的掌心,一边慢悠悠地走到了哈利·罗宾森身边,“你想证明米勒小姐有想要谋杀这个孩子的理由,我承认,的确有,不仅有,而且有很多——但是,这些理由中,没有任何一个,甚至几个加在一起,能够成为一场谋杀的动机。我先前已经解释过了,即便没有这个孩子,米勒小姐也没有能力摆脱与米勒先生之间的关系——她有一个体弱多病,行动不便的母亲,她没有任何积蓄,甚至没法搬到一个距离米勒先生稍远一点的地方去。前往布伦海姆宫工作,才是米勒小姐唯一摆脱米勒先生的可能,这也是为什么米勒先生一直坚决反对的原因。
“然而,如果我们仔细想想,如果米勒先生从一开始就坚决地想要将这个孩子留下来,那么米勒小姐为何还要再三向米勒先生请求一件明知道他不可能答应,也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呢?除非米勒先生从一开始就打算将他与米勒小姐之间的孩子送走,知道自己以后不会肩负要照顾孩子的责任的米勒小姐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恳求他让自己前往布伦海姆宫工作——那么,既然米勒先生从一开始就打算将这个孩子送走,米勒小姐又有什么动机要杀死这个孩子呢?有着这个孩子可以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她的生活之中的前提之下,米勒小姐为什么要冒着被绞死的风险,去杀死她的孩子呢?”
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哈利·罗宾森恶狠狠地瞪着她,然而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伊莎贝拉扫视了一圈庭审室,目光从那一张张沉默不语,失却了庭审开场时的愤恨与丑恶嘴脸的人们,知道自己已经说服了这些几分钟前还在内心辱骂着艾格斯·米勒是个十恶不赦的谋杀犯,是个下流无耻的荡|妇的人群,知道自己已经让陪审团团员们确信了艾格斯·米勒的无辜,知道她已经赢得了这场庭审。
就在她转过身,想示意法官她不需要再问任何问题,也结束了自己的陈词,可以让陪审团开始做出决定时,约翰·米勒突然扑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大吼了起来。
“事情很简单,尊敬的法官,什么动机,理由,什么法医证据,都是狗屁。我就想请您问问米勒小姐,问问她敢不敢当着您的面,当着她发下的誓言的面,当着上帝的面,向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