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范婉身体底子好,可纵使如此,也在床上躺了三天才感觉有些力气。
自从得知苏宝珠要来胡杨城后,她就一直在系统中企图联系苏宝珠,奈何苏宝珠一副将装死进行到底的架势,无论范婉说什么,也每日只报个平安,其它的便再不吱声了。
直接把范婉给气笑了。
对于苏宝珠,她向来是没办法的。
等能起的了身,刘文涛便带着人迫不及待的上门求见了,范婉穿着厚厚的棉衣,手里捧着汤婆子,屋子里摆着四五个炭盆,脸色有些苍白。
刘文涛在院子里面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里面的传唤声。
狼孩从屋子里小跑出来,一路跑到刘文涛面前,对他行了个礼:“将军,我家主子请您进去。”
刘文涛看了眼狼孩。
之前他就注意这孩子了,总觉得这孩子身上有股劲儿,这会儿就近看了,更加的明显,穿着小厮服的狼孩,就好像一只披着羊皮的小狼崽,哪怕掩饰的再好,也无法掩盖住身上的野性。
他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回忆那日带他们去南门的侍女武式儿。
那个丫鬟也是,身上有种京城女子没有的飒爽感。
再想想那日头一回见到这位夫人,那浑身浴血,举着长木仓穿梭在鲜卑军中的模样,也就能理解为何她身边的丫鬟小厮,都是这种气质了。
真是没想到啊,原来陛下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怪不得宫里的娘娘们不受宠呢。
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一副凛然模样。
他解开兵刃,交给身后的副官,自己独自就着掀开的帘子走了进去,作为如今西北军的主帅,这一行为既表示了他的亲近,也表现了他的忠诚。
“微臣拜见夫人。”刘文涛走进去对着范婉便是一拜。
范婉轻咳一声,连忙说道:“将军快快请起,我不过一区区民间妇人,实在当不得大将军这般大礼。”
刘文涛顺势起身,对着范婉一抱拳:“夫人不必这般自谦,光是大皇子母妃的身份,便当的起微臣这一拜了。”
范婉听他这般光明正大的叫寿儿大皇子,挑了挑眉,并未接这茬,而是转移了话题:“将军快快请坐吧,瑞珠,给将军上茶。”
听到刘文涛喊寿儿大皇子的瑞珠本来还在怔忪,一听范婉喊她,赶紧的回过神,慌忙的应了声:“是。”便垂着脑袋急匆匆的出了门。
旁人不知道,她作为范婉的贴身丫鬟,可是一路跟着她从秦家到宁国府,又一路跟到胡杨城的,对范婉的事是最了解的。
她知道寿儿不是范婉的亲生子,但她也没想到,寿儿的来头竟然那般大。
最重要的是,这位刘将军似乎还误会了。
瑞珠虽然满心疑惑,但丫鬟的本能还在,很快的泡好了茶水,给刘文涛上了茶。
“瑞珠,你去前院,叫寿儿过来一趟,就说他最崇拜的刘将军来了。”范婉端着茶杯,笑呵呵的打发了瑞珠,又奉承了刘文涛,等瑞珠离开后,才对着刘文涛不好意思的笑笑:“自那日将军带着寿儿到南门去寻我,他便惦记上将军了,时时刻刻的挂在嘴上念叨着,说只恨自己年幼,不能像将军这般威武,还说要去找将军习武,未来也做个大将军呢。”
刘文涛一听这话,明显被讨好到了。
范婉轻咳两声,继续说道:“那日也是惊险,若将军晚来半刻钟,我便再也坚持不住了,恐怕如今早已没命了,说起来,我还要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说着,范婉便站起身来,对着刘文涛施了一礼。
“哪里哪里。”刘文涛赶紧站起来还礼:“是微臣救驾来迟,也幸好夫人不曾出事,否则当真是一死难谢其罪了。”
开玩笑!
陛下的心肝儿没了……整个西北官场都得跟着陪葬吧!
大老粗刘文涛对男女之事的认知虽然不够,但他本人是个怕老婆的……以己度人,他觉得能把大皇子留在夫人身边的陛下,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时间,刘文涛竟然觉得自己与陛下多了几分亲近。
简单的寒暄过后,言语上由生疏变得熟稔。
范婉也趁机打探京城之事。
刘文涛是铁杆的水渊一派,当年水渊还是皇子时,刘文涛就是水渊一手发掘,然后入了西山大营,成了四品参将,后来水渊入主兵部,悄无声息的就把刘文涛调入兵部,再后来,水渊登基,刘文涛水涨船高,就差临门一脚,便可入阁。
本来水渊已经计划好了,谁知太上皇半路插手,把仅剩的内阁名额给了王子腾。
所以说,刘文涛作为水渊的死忠,在说起水渊的事时,忍不住的往里加了不少水分,在刘文涛的口中,水渊成了一个被父亲压迫的小可怜,太上皇虽然人在承德,却依旧插手朝堂之事,朝中旧派与新派两相对立,经常吵得不可开交,后宫高位妃嫔又是太上皇赐下,这些知书达理的妃嫔落到刘文涛的口中,就成了那盘丝洞的女妖精,只恨不得将水渊榨干了才好。
“如今圣上膝下空虚,太妃娘娘虎视眈眈,一心想叫皇后认养瑞王家的小世子,为了这事,帝后离心,我离京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