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也就是个秀才吧。”又是一句话,裴典的一辈子也定了。
至于秦可卿,只能做个秀才娘子,这辈子已经看到头了。
走出大庆殿,水渊忍不住的吸了口气,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夜月光下的画面,女人满面泪痕,惶恐不已的看着自己,月光洒在她的身上,肤白如玉,映衬的她愈发柔弱美丽。
若她嫁的是个普通农家子,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可嫁的是公侯之家……那就只能病逝了。
可惜啊……
水渊也不知道自己在可惜什么。
大约是不忍一朵美丽的鲜花被迫凋零吧。
***
时间过的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进了十月门。
北边儿冷的早,夏日结束后,秋季好似没过两天就径直入了冬,掀开被子冷意扑来,瑞珠赶紧的拿了薄棉袄给范婉披上:“奶奶多穿点儿衣裳,今儿个早起外头都打霜了。”
范婉伸胳膊让瑞珠给她套衣裳,歪过脑袋从莲叶手中的茶杯里含了口温茶。
漱了漱口,吐到痰盂里这才开了口:“天气冷了,通知针线上的管事,去买点儿细布棉花回来,给家里的丫鬟婆子们都扯点布,让她们做件保暖衣裳穿,冬日熬人,可别病了,这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挪出去想再回来可就难了。”
“奶奶心善,等会儿我就去针线上说去。”
瑞珠扶着范婉走到妆台前,侧过身去让梳头丫鬟上来梳头,自己则是手脚麻利的把今儿个要戴的首饰给拿好了。
“今儿个早上西府那边闹哄哄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早起自来大娘那儿听了一耳朵,说扬州林姑爷来了书信,中旬林姑娘就跟着盐运的货船一块儿过来,日后就先住在西府,拜托老太太照顾呢。”
瑞珠拿了对翠玉耳铛在范婉耳朵上比了比,觉得不大配这衣裳,又给收了回去:“老太太高兴坏了,当即就张罗着让琏二奶奶准备帐子铺盖呢,不过,倒没听说住在哪个院儿里,西府人多,不似咱们府里清净,恐怕也是打算寻个清净地儿好让林姑娘住进去守孝呢。”
守孝?
范婉想到荣国府里披红挂绿的,可不像是要给人守孝的模样。
连丫鬟瑞珠都懂的道理,结果荣国府愣是没人想得起来,好好的一个母亲新丧的姑娘,到了贾家来,却和一个混不吝的混世魔王住在了里外间。
也不知道那一心想着娘家的女人,得知娘家这样对待自己唯一的女儿是怎样的心情。
“西府咱们管不着,咱们府里还是要注意点的,等林姑娘到了,若是来拜访,记得提醒我换身素净的衣裳。”
“是,奶奶。”
范婉从妆奁了取了根玉兰花的簪子插在发髻中。
她本身就长得很是书卷气,贾蓉又是个怜花惜玉的性子,看见好看的首饰,就会买回来送给她,尤其现在手里有了银子,更是买的多了。
前些时候他考上了国子监,贾珍很是高兴,就连道观里的贾敬都送了一盒培元丹回来,据说还是他亲手炼制的。
想到贾敬最后的结局,范婉立即把培元丹给藏了起来,生怕贾蓉想不开吃嗝屁了。
贾蓉和水涵水溶兄弟俩的胭脂水粉商线也从薛家手里给抢了过来,如今已经来回跑了四五趟船,一船的胭脂水粉能赚个两千多两银子,三个人分一分,贾蓉手里日渐宽裕不说,给范婉的胭脂水粉也是用箱子装回来,范婉身边的丫鬟们如今光擦脸油就一人分了好几盒。
等收拾好了,范婉一边吃早饭,一边询问瑞珠今天她的日常流程。
瑞珠如今不仅是贴身大丫鬟,更是她的私人秘书,在她的培训下,就算现在放出去嫁人,也能做个手段厉害的当家奶奶。
查账看账本是日常,不过今日确实还有旁的事。
“给大姑娘寻得画师父昨儿个下船了,修整了一晚上,请了他下午登门呢。”
范婉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那稍后你去书房喊大姑娘一块儿过来,毕竟日后是要教导大姑娘的,得大姑娘自己喜欢才行。”范婉吩咐后开始用膳,早膳厨房里进上的是鸡丝粥,味道很是鲜美,范婉喝了一碗,又突然开口说道:“对了,再托涂夫子过去考校一下,若实在不行咱们大不了再找,总之宁缺毋滥。”
“是,大奶奶。”瑞珠应承。
用完早膳,瑞珠就忙着去针线房了,范婉身边跟着的是莲叶。
见了几个采买上的管事就到了中午,由于贾蓉不在家里,午膳范婉干脆在花厅用的,贾惜春上完了课,听说画师父到了,也跑过来跟着一起用膳,叽叽喳喳的表达着自己对画师父的期盼。
范婉见她不好好吃饭,当即就冷了脸。
贾惜春立时乖乖吃饭。
奶娘看了后忍不住感叹:“还是奶奶有法子,平常姑娘吃饭我可得追着后面喂好长时间。”
“奶娘怎能跟侄媳妇告状!”
贾惜春一听,顿时炸毛了。
“怎么不能告状?”范婉也跟着开了口:“莲叶给奶娘拿个金锞子,下次大姑娘再不好好吃饭,奶娘只管过来跟我讲。”
奶娘连忙对着范婉一通感谢。
贾惜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