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脸颊鼓鼓的,狠狠的咬着碗里的肉。
好在小姑娘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又欢欢喜喜了,被范婉压着睡了个午觉,才起身梳洗好了,由范婉牵着去见画师父。
画师父姓常,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穿着一身褐色布衣,瞧着并不似书信中的那么落魄。
“老朽见过夫人。”
常夫子对着范婉一拱手,见了个礼。
“老先生快快请起。”
范婉连忙说道:“老先生快请坐吧,给先生们上茶。”
待都坐下后,范婉才向常夫子介绍涂夫子:“这位是涂夫子,如今我家大姑娘正跟着他读书。”
常夫子立刻与涂夫子说话,因为是授画的夫子,常夫子还带了几张自己的画作,涂夫子不会画,但会品,两个老夫子很快就聊开了,贾惜春原本坐在范婉身边,这会儿竟也被吸引了过去,小小的一个人儿站在旁边仔细的听。
常夫子见她来了,也不恼,而是偶尔随口问个问题。
贾惜春当然不是都能答的出来,但范婉还是看的出来,常夫子对贾惜春也是很满意的。
既然双方都挺满意,常夫子就算是定下了,立刻拨了两个小厮带着常夫子去安置,等常夫子离开后,范婉才开始和涂夫子说话:“自庄子一别,倒是许久未见了,不知墨痕墨香两个人伺候的可还好,如今天冷了,先生的棉衣也该备下了,稍后先生让墨痕去针线上取,先生也是上了春秋的人了,该注意身体才是。”
“劳奶奶惦记,府中一应皆好,吃穿用度无一不精,与之比起来,我前头那十多年,倒是过的狼狈多了。”
“哦?十多年?”
范婉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年限。
涂夫子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叹息一声:“奶奶有所不知,十多年前我家并非这般落魄,那时候我也是高堂尚在,陪伴身侧,只可惜,他却在我察觉不及时丧了命。”
“人生在世,不如意十有**,夫子也不该过于自责。”
“哦?”
涂夫子的眸光突然锐利:“奶奶难道不好奇,他是为何丧了命么?”
范婉心里一跳,试探着说道:“揭人伤疤实非君子所为,况且,事情都过去十多年了,有些事不再提起反倒是件好事,若时时刻刻挂在心底,反倒不美。”
“奶奶这话虽有理,于老朽来说,却是无用,伤疤尤在,隐隐作痛,当初害死高堂之人尚在,他家境富裕,子孙满堂,反倒我那可怜的高堂,如今却魂不知去向,我心落不归处。”
涂夫子一边说话,一边逼视着范婉的眼睛:“奶奶可还记得,上回我说您腰上挂的那枚玉佩瞧着眼熟?”
“自然记得。”范婉点点头。
“如今我却是想起了,当初高堂手中就有一枚相似的。”
涂夫子闭了闭眼:“可自他去世后,那枚玉佩……就不知所终了,我这些年,一直追寻玉佩的下落,直到前些年才得了些线索,有人告诉我,我那高堂留下一个血脉尊贵的女孩儿,那枚玉佩就在她的手中。”
范婉猛地站起身来:“涂夫子这话倒有意思,难不成是想说,我便是那个女孩儿?”
“奶奶赎罪,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瞧您的玉佩与那枚玉佩十分相似罢了。”
范婉冷哼一声:“既然只是相似,夫子还是莫要说些是是而非的话,惹人误会。”
涂夫子也起身,举起手弯腰行礼:“哎,若奶奶是那个女孩儿反倒好了,这样我也能告知她,当初那个仇人已经知晓她的存在,正计划着斩草除根,不留祸患。”
说完,他仰天长叹一声:“罢罢罢,缘分二字,由来特殊,人各有命,强求不得。”
涂夫子径直告了辞,头也不回的走了。
范婉坐在原地,怔忪了许久。
皇帝要她的命……她竟不觉得意外。
仿佛从四皇子那天夜探香闺后,她便开始等待一个结局。
如今结局已经有了……就等着她去破局了。
这一天范婉过的格外煎熬,无论是看账,还是接见管事,她都沉不下心来,好似背后有一把无形的砍刀,只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就朝她重重的砍来,要将她碎尸万段,再无生还可能。
这样的情绪一直延续到了深夜,苏宝珠那兴奋的尖叫传来,才仿佛突然找到了归处。
苏宝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爸爸你做了什么?!!!”
范婉情绪不佳,说话就愈发简洁:“怎么?”
苏宝珠:“今天下午突然多了将近三百分欸,呜呜呜呜,你太牛了吧,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突然这么多积分呜呜呜。”她直接感动到暴风哭泣,饭碗爸爸一天赚了她十年的签到积分。
这下子范婉也有些惊讶了:“三百分?!真的假的。”
苏宝珠:“真的啊,太可怕了,爸爸你是刷分机器么?”
范婉寻思着,这积分很可能与涂先生说的话有关系,于是就将下午发生的事告诉了苏宝珠。
结果苏宝珠听后却沉默了。
范婉心里开始打鼓,要知道苏宝珠极少有这么沉默的时候:“宝珠?”
苏宝珠:“狗系统,给我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