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找好了吗?”
天星回:“是张内监找的,人已经到陵兴了。”
两个时辰后,卢行止一行人回来了,只是几人都颇为狼狈,全身脏兮兮不说,还一个个精疲力竭,像去打了场仗似的。
卢行止更是失魂落魄,一动不动呆坐在厅内。
李盏瑶笑问:“这是?怎么了?”
钟侃:“行止非要与佃户们解释清楚,这片地为何不能种桑,要种粮食。可有些佃户大多已与商户签定今年要供多少丝的。而且他们中大多是散桑户,自身一点抗风险的能力也没有,若不种就要三倍赔偿。可如果任由他们种,陵兴的粮食还会短缺。双方一个从自身出发,一个从州县出发,都没错。只是都不肯让步。”
李盏瑶挠挠眉角,“好了,你们都去洗洗,换身衣裳吧。卢行止你留下。”
等人都走后,李盏瑶问:“很受挫是吗?”
卢行止木讷地看着李盏瑶。
李盏瑶:“你一定自问了无数遍,明明为百姓好,他们中为什么有人不肯,还攻击我呢?其实很简单,一个个大的既得利益者,和一个个小的既得利益者。大的,是那些地主财阀,小的,就是那些足以靠养蚕养家的小农。我为什么不同意你之前提议的彻底击垮温国公就在这儿。牵一发而动全身。积重难返。不仅仅是权贵,还有百姓。”
卢行止抬起头,幽怨问道:“那便听之任之吗?”
李盏瑶不动声色递过来一方官牒。
卢行止接过来一看,居然是粮储道按察副使的任命。
李盏瑶:“之前的粮储道按察副使王久林,不仅没有储粮、调粮平衡粮价,还利用地方粮价高低赚差价。所以,才会让陵兴大片大片的百姓饿死。虽然一个粮储道道员,不能起到通天的作用,但起码能保证,让尽量多的人吃上饭。”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会传信给吏部,让他们重新选一个人。”
卢行止看着那上面的名字出了神。
他之前愤恨过她,觉得她太善诡诈人心,玩弄权术。尽管在她手下当差,看似不计前嫌,却心怀间隙。更恨她有能力却不作为。
可原来,她什么知道。
甚至知道自己,更恨自己,无法作为……
“下官,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