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熙熙攘攘亮时,门外就一堆嘈杂声。
李盏瑶夜猫子惯了,才睡不到一个时辰,被吵醒很是火大。
“公主!是昨日那帮佃户。”
李盏瑶困得眼都睁不开,不满道:“他们怎么找到这儿的!赶出去!谁再闹,打一顿!再闹,直接关起来!”
刚安静一会儿,声音又闹腾起来。
想是不打发,今日睡不了了。
李盏瑶气呼呼从床上下来:“把所有人都叫起来!”
天星:“公主,大家都在正厅等您了。”
李盏瑶于是只披一件衣裳,发也未束便冲了出去。
正厅内,邓鑫打着哈欠道:“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温国公府那老贼透露的我们住处。我们敲了他那么大一笔,心里难受,也要给我们添点堵吧。”
李盏瑶边往厅里走边道:
“天星,冬娇,你二人看着点众人,别闹出乱子。那其中估计有温国公府的人,谁闹得最凶,你们就将温国公府的帽子安在谁头上,拖出去打一顿,再扔到国公府。”
邓鑫看到疾步入内的李盏瑶,脑中是剩下一个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素得如不染尘世的仙子,行事却如舔血的将军。
很想要。
很想要。
不止远观。
可他悲哀的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靠近她了。
为什么没有早一点?为什么未在自己尚且是一张白纸时遇到她呢?
可他是白纸时几岁呢?十四?十五?还是十三?
真是可笑。
邓鑫神游远飞,默默攥紧手。
一定有办法,自己一定还有办法!
突然有人叫道:“邓鑫?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吗?”
他猛地回过神,干笑着点点头,“知道啊。”
随即几人出去。
李盏瑶一头扎进房里继续睡觉。
门外,原本嘈杂的农户们窃窃私语起来。
一个胆子大的人道:“这,这意思就是,如果我们今年种粮,就免除租费,如果我们种满三年,这地就归我们自己?”
陈南青扬了扬手里的田契,“是。不过,不能进行买卖。”
底下人窃窃私语讨论起来:“这么好?”
“会不会是骗子?”
“可那田契是真的啊!”
一个佃户高声问:“我们怎知你们说的是真是假?”
“真金白银总不会是假的,”邓鑫对着一众人,懒散散道:“只要与商户签订过赔偿,一日内拿字据来,并且转种粮,所有的赔偿由我们当即兑现!只此一日,失不再来。”
佃户问:“那,那我们收成后,需,需要还给你们吗?”
钟侃:“只需正常缴纳国家税粮,其余的收成都归你们自己。”
“你,你们为什么要做这赔本的买卖?”
卢行止:“在下是新上任的粮储道道员,各位知道陵兴的粮价是都城的两倍吗?都城达官贵人多,自然对吃食格外挑剔些。可陵兴粮价高却因粮产低。为了让更多人吃得上粮,买得起粮,朝廷愿意为大家托底!”
一些人心动,却还踟蹰着。
可接着,院内抬出几个大箱子,上面都封着顾氏钱庄的封条。
“是顾氏钱庄!”
“真的假的啊?”
箱子打开,里头居然是一张张未兑换的银票。
笔墨纸砚,印章一一摆好。
邓鑫打着哈欠,坐在案前,取一张银票捏在手中给众人看,漫不经心道:“三百多家顾氏钱庄,通兑银票,只此一日。”
“……”
“不管了!我愿意!”
一个皮肤黑黑的中年汉子率先挤出人群,来到邓鑫面前。
这汉子想,反正看这架势改桑种粮是势在必行了。如今,也不过是先礼后兵罢了。
“王力!你别被骗了!这顾氏钱庄都易主了!”
“易主了?是,好像顾氏之前被抄家了。”
那汉子道:“拿了银票去兑兑看不就知道真假了。我反正不想种桑了。”
大家若有所思点点头。
那汉子先与陈南青签了租赁土地的合约,又在钟侃处签保证种粮的契书,然后才到邓鑫处领赔偿银票。
“你与商人签订的赔偿契呢?”
那汉子将契书掏出,邓鑫扫一眼,九十两。随后便取出一张五十两与两张四十两的银票,一一盖上印章。
汉子走后,立马有人跟着他去瞧个究竟。
最近的钱莊里,汉子同身后几人都眼巴巴盯着掌柜。
掌柜翻来覆去瞧了瞧,又与旁边的嘀咕几句,脸色颇有些怪异。
那几人心慌,正要夺回银票回去理论。
结果有个小厮捧着托盘出来。
掌柜往汉子面前一推,笑道:“客人,九十两,请柜面清点。”
汉子激动数着银子,道:“真,真有用啊……”
“客人,您这话说得可差了。我们是钱莊,银票不兑可是触犯律法的。”
与汉子随行的人,立马回家找契约的找契约,四处奔走通告的四处奔走通告,生怕迟了便失去天大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