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捂着我的嘴,告诉我,那是大沥的耻辱!耻辱?为什么一个女人成了耻辱。我之前与你说过,父皇自觉亏欠我,既愿意弥补我,又不肯靠近我,就在此。他希望我忘了,也希望他自己能忘了。可我永远也不会忘。”他的眼睛变得苍凉又无奈。
“我从八岁那年起,便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到底是哪儿错了,到底谁错了。
先皇后错了吗?她为了护着自己的孩子,没有错。若我母亲有能力,定也会推她的孩子去和亲。
父皇错了吗?为了停止战争,减少更多城池丢失,选择失小守大也没错。
那些将军、朝臣们错了吗?审时度势,趋利避害,于己于他都没有错。
还是说北戎人不遵守和亲盟约错了?可各国本为利益,在北戎人看来,他们的王开疆拓土,用血肉之躯换来更多财物、国土,是为国为民的霸君,也没有错。
那到底哪儿错了呢?”
李辄困惑地看着十六。
“我不知道,于是这些年来,带着这样的疑问,做农夫、做将士、做商人、做最普通的小官吏……
终于有一天,我想明白了。
谁也没有错,又谁都错了。
国不强,何以立?若大沥是一个强盛之国,民强、兵强、官强、君强,哪里需要一个女子去和亲呢?”
他看着李盏瑶的眼睛,一字一句坚定道:“所以,十六,我一定要走到那个位置。我要大沥所有女子都不会面临和亲,要大沥兵强马壮夺下北戎,要姐姐既回不了故土,就让她葬身的地方变为国土。
这,不仅仅是雄心壮志,而是我一生必须破除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