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牌位,两根烛火,三注清香,这就是全部了。
蒲团有些干瘪,上头有两处深深的凹陷进去。
轻简却干净,看得出时时祭拜,日日清扫。
钱知世在牌位前念念有词,拜又拜才起身离开暗室。
随后,他惯常在药铺内制药碾材。唯一的小徒弟正摇头晃脑的对着医书识药辨材。小徒弟七八岁,是村舍人家强行送来的,钱知世推脱不掉,只得留下来。
钱知世默默看小徒弟,嘴角突然浮起笑意。
“师父,您笑什么?”小徒弟眨巴着大眼,天真地问。
“师父想起从前收的那些徒弟了。”
“您之前还收过徒弟?他们都在哪儿?意思是我还有师兄弟?”小徒弟来了兴致,兴奋地追问。
钱知世笑笑,目光仿佛落在十年前,落在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身上。
终于等到夜了。
李盏瑶乘夜溜到猎人小屋后的竹林。
已经有人站在竹林旁,小水塘倒映着他阴森的模样。
那人听见她不稳的脚步声,半转过脸,只用阴戾的眼神轻轻扫她。
等到李盏瑶距离他五步之遥,钱知世才开口道:“长大了,敢让师父等你了。”
李盏瑶不肯再往前走,只从唇齿间挤出两个字。
“解药。”
“啪”一记耳光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
李盏瑶被打趴在地。
钱知世蹲下身捏住她的脸。
稀薄的月色下,李盏瑶也看清他的容貌,是记忆里魔鬼的模样!
“知道师父为什么打你吗?”
李盏瑶在他手里全身都在颤抖。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认师,是为一错。”
又一记耳光重重而来。
“四年不见,不知问候,不尊师,是为二错!”
第三记耳光,打得李盏瑶晕头转向。
“妄图销毁楼印,背弃师道,是为三错!”
三记耳光后,李盏瑶双颊已高高肿起,钱知世却在这时爱怜地抚摸她的脸,“知你爱玩,师父是不怪你迟了的。”
李盏瑶瞪着他,一根锋利的簪子掣风而来。
钱知世却抓住了。
“锋利,有毒,却不够快。别忘了你会的,都是我教的。”
他愤然地将簪子摔进小水塘,“长大了!翅膀硬了?可以不敬师长,不尊楼规,摆脱我了?知不知道!一日入梦,终身为鬼!”
他又突然将李盏瑶翻了个身,另一只手瞬间从她的裙底捉住那只伤了的脚裸,手指深深陷在旧日的烙印上,“那是从骨血里长出来的腐肉,一辈子都不可能去掉!”
“如今成了公主,高贵日子太多,太好!好到忘记旧日里,你只是匍匐在我脚边摇尾乞怜的狗了!”
李盏瑶梗着脖子,瞪住他,咬牙切齿道:“我不是!”
“你不是?”钱知世一把将她拽到小水塘边,将她强按到水面上,“看清楚这双眼,看清楚这张脸!还没长开就会勾人!”
李盏瑶一只手扑腾在冰冷的水面上,一只手抓住钱知世的胳膊,推搡他,惊恐叫道:“那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
钱知世将她从水边提起,大掌在她脸上、后背、腰间、大腿一一抚过,“这几年,为师一日不再念你,你身上的每一处,在不见的这几年里为师回味了数千遍。如今,长大了,变了?师父也该替你好好回忆回忆!”
“不是我!不是我!从来就不是我!”李盏瑶瞪着他恶狠狠地叫着,“钱知世!你这只丑陋见不得光的潮虫!你这样的腌臜烂货,她连一根脚趾头不会分给你!”
“你懂什么!”钱知世暴怒,死死掐住她的脖颈,制止她继续吼叫下去,“当初就不该等你长大,你明明已经很像那个人了我就不该等你更像她!该早一点让你,不!让她成为我的人!”
“放、开我!”李盏瑶撕扯着他的手,艰难到说不出话。
看她脸涨得通红,钱知世又拼命将她按进怀里,摸着她的头,“放开你?失而复得的爱徒,师父如何舍得放手!”
“四年了!你终于回来了!我会保护你,爱你,怜你,疼你!吹梦楼有我!也会东山再起!”
李盏瑶像一具木偶被困在他怀里,冷冷挤出:“钱知世,你永远都是一只可怜虫!”
钱知世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依旧紧紧抱着她:“你的身体,你拥有的一切、”
突然间,他的脖颈被绳索套住。
瞬间,人被拽得飞了起来,连连退出几丈远。
李盏瑶被丢在地上,全身都在瑟瑟发抖,她缓过劲,钱知世已经被人绑在一棵树干上。
李辄做完一切,疾步走到李盏瑶身边,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他一言不发,伸手想抚摸她脸上的巴掌印,李盏瑶却如惊弓之鸟躲开。
一旁的钱知世,突然怒笑,“你怎么敢,哈哈哈,你怎么敢让他知晓!”
李盏瑶恶狠狠地瞪着他,大喘着粗气。
李辄垂眉不说话,像一个木头,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仿佛被人架在火上灼烤。
他沉默着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