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昏沉的李辄,她也上去给他拢了拢衣裳。
手上不知何时有了黏糊糊的冰碴,她赶忙查看。
李辄的头砸出了血!
原本还能静静等下去,可李辄陷入昏沉,很可能不会像自己这般自然醒来!
这么冷的天,昏沉在野外,是会被冻死的!
“皇兄!醒醒!醒醒!”
李盏瑶慌乱地叫着他,见没反应,赶快将自己的手吹热,贴在他的脸上用力搓了搓,妄图能唤醒他体内的热量。
“李辄,李辄,醒一醒,醒一醒……”
好一会儿,见还不管用,她又抓两把雪,撩起李辄的衣袖,将雪压在他小臂上不断的揉搓,嘴里叫他名字的声音也一直不断。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像在呼唤迷途的忘灵。
搓得她全身都在发抖,李辄还是丝毫不见清醒的迹象,她一狠心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他身上。
寒冷的气息,立刻如无孔不入的魔爪,连带她心底的热气也一并索去。
能做的都做了,她颓然地坐在他身边,用两只冻得通红的手包裹着他的耳朵。
眼下,李辄漂亮的眉眼紧紧阖着,柔软却分明的睫毛粘着残雪,冷峻的脸像个没有生机的瓷娃娃的。
这个十八九岁的他,尚且心软,尚且温热,尚且会为她……
她低声悄然道:“李辄……你醒一醒,我不想欠你,醒一醒……”
困兽犹斗。
她从来不是等待生机的人,于是摸索着解下李辄的腰封,又费力地将它从猴子钻出去的小洞塞出去。
祈祷着,快些有人能发现它。
看着李辄冻得煞白的脸,她踟蹰一番。
李盏瑶前世的名声可以说是上千疮百孔,但她不在乎,所谓名声不过是对人的重重枷锁,尤其是女人。重来一世,她虽未想过要为自己立一个好名声,但这不代表她想给他人,尤其是注重名声的人抹屎抹墨。
名声没有命大!名声没有命大!她连念两遍,才掀开自己给李辄盖上的披风,小心翼翼的侧躺在他身边,接着又将自己与他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
冷气仿佛一下被隔绝在外。
她躲在披风下头,吹热自己手后哆哆嗦嗦解开他和自己外衣的扣子,一边紧紧抱着他,一边继续叫他的名字。
“李辄,李辄……”
“李辄,别睡了,醒醒……”
“皇兄,再睡下去,就死了,死了便一无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