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却摆了摆手,呷了一口茶。
“不急,你都等朕这么久了,朕总不至于连碗燕窝都不让你喝。”
你不急我急啊!
我想回家睡觉!
燕窝刚炖成,还冒着热气,这得喝到什么时候?
江姝柠扯了扯嘴唇,微笑道:“皇上,您的事要紧,这燕窝臣女等一会儿喝也不迟。”
皇帝拿了本奏折,声音虽轻,但却不容置喙。
“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喝了,朕等你就是。”
“……”
这燕窝里面是下了毒吗,非得看见她喝了才放心?
拒绝不得,江姝柠端起瓷碗,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轻吹的时候吸了下鼻子。
没毒。
一碗燕窝吃完,已经是一盏茶后的事了。
皇帝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空碗,意味深长地笑了。
但这抹笑容转瞬即逝,除了一直注意皇帝神情的春桃外,并没有人看到。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桌子上的空碗,若有所思。
为了报喝燕窝之仇,江姝柠给皇帝扎针的时候用了一种最疼的方式。
皇帝没绷住,闷哼了一声。
魏德跟扎在了自己身上似的,特别能感同身受,不停地叮嘱江姝柠轻些。
江姝柠不以为然
,“扎针哪有不疼的,皇上既然怕疼,那臣女这次就多取点吧,也可以让您以后少扎一针。”
研究解药也不知需要多少血,多备点总不会错!
皇帝倏地拔高了嗓门,“这一次还不够?!”
龙体金贵,流血会犯血光之灾。
以前太医给他看病,哪敢用他的血。
让她用都是天大的恩赐了,她竟然还想着下次?!
“抽出旧血,皇上的身体很快就会生产新血补上,您想想,新的东西是不是比旧的好看好用?血也一样,适当的抽血,可以祛除邪气,调和气血,您的身体只会比从前更好,并不会损伤龙体。”
皇帝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将信将疑,“此话当真?”
江姝柠点了点头,神情认真严肃,“骗您可是欺君之罪,臣女哪敢说谎。”
皇帝低头,看了眼手臂上扎着的针管。
她用的这些东西稀奇古怪,他从未在太医的药箱里见过。
都说高手在民间,或许她真的可以治好他的病,帮他延年益寿……
于是乎,江姝柠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把皇帝忽悠的一愣一愣的,顺理成章地抽了400的血,还约定好随用随取。
……
回去的路上,江姝柠靠着马车车厢,有感而发,“皇帝比我想象中的好骗。”
随口胡诌两句,他就深信不疑,不但不抗拒抽血,还恨不得天天让她来抽。
萧承渊嗤了一声,声音冷到了骨子里,“这两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太医开的补药没断过一日,听说他已经私下明日寻找延年益寿,长生不老之法,你一句对身体好,那就是抓住了他的命门。”
原来如此。
江姝柠恍然大悟,同时也从他的语气里品出了几分不同寻常。
“你和你皇兄关系怎么样?”
都说摄政王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深得皇帝宠信。
按常理来讲,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应该很好才对,现在看来好像不尽其然。
萧承渊沉默片刻,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你真的打算给他研制药丸,调养身体?”
江姝柠想了想,摇头,实诚道:“还没想好。”
在皇帝面前暴露医术是不得已而为之,承诺给皇帝看病也不过是为了用他的血,顺势而为。
至于看病……
她当时什么也没求,分文不收,费心费力地给皇帝看病实在是不划算。
要不随便给他弄点强壮身体的特效药
,糊弄糊弄得了。
萧承渊不知她打的是什么算盘,只觉得荒谬。
“没想好你就敢答应?”
这和在老虎身上拔毛有什么区别?
江姝柠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萧承渊眉梢上挑,好笑道:“怎么就是为了本王?”
江姝柠这才想起,方才在御书房并未告诉他皇帝的血能给他解毒。
她坐起身,纵然是在马车上,她还是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我闻到了皇上血里凝心花的香味,所以我才找了给他研制药丸的借口,抽他的血给你研制解药。”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凝心花未绝迹前有价无市,买得起它的人屈指可数,更遑论在这天下这么多人中找到食用过它的人,没想到还挺巧,皇上竟然服用过凝心花,看来老天爷都在帮你……”
江姝柠自顾自地说着,全然没发现男人已经变了脸色。
“呵。”
萧承渊忽然冷笑一声。
车内没有点灯,他坐在角落里,身上的玄色的衣袍几乎要与这浓厚的黑暗融为一体。
马车车帘刮起,外面街道上的烛火透了进来,明暗不定的光线在他脸上闪
过,衬的他神情愈发幽深晦暗,如蒙了层薄纱般让人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