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德心下会意,颔首应是。
到了御书房,皇上并没有进去,而是转身进了寝殿。
江姝柠下意识地抬脚跟去,魏德拦住了她的去路,赔笑道:“皇上要先沐浴更衣,还请摄政王殿下和江小姐稍等片刻。”
“……”
江姝柠无语死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她抽个血就走。
皇帝瞎讲究个什么劲儿,跟过年杀猪似的,得先用热水烫猪毛?
魏德要进去伺候皇帝,离开时对小太监嘱咐了两句,让他上点热茶和点心,小心伺候着。
见人都走了,春桃怔了一下,快走两步赶上了魏德,局促不安地搓了搓手,“公公,那奴婢呢?”
魏德像是才想起有她这么一个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圈后甩了下手里的拂尘,“跟我进来吧。”
春桃低下头,嘴角微微上扬,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江姝柠到了睡觉的时间点,哈欠连天,下巴搁在手臂上,无精打采地趴着。
旁边的窗户未关,从她这个视线看去,正好能看见春桃跟着魏德进了寝殿。
“你说皇上看上她什么了?”
江姝柠实在是好奇,忍不住问对面闭目养神的男人。
闻言,萧承渊掀起
眼皮,语气低沉懒散,“想知道?”
净说屁话!
不想知道问你干嘛?
江姝柠心里吐槽,表面笑眯眯地点头。
萧承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过来本王告诉你。”
伺候的宫人都在外面守着,屋里就他们两个人,有什么话不能说?
江姝柠皱了皱眉,没动,身体倒是往前探了点,上半身几乎趴在了案桌上。
“你小声告诉我,没人会听见。”
萧承渊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重新闭上眼睛,一副“你不过来本王就不说”的架势。
江姝柠嘁了一声,小声哼唧:“你明明也不知道,还装的高深莫测地骗我,我才不上你的当!”
“……”
萧承渊气笑了,手指微屈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消停点,你这激将法对本王没用。”
江姝柠揉了揉头,眼神凶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疼,但话挺羞辱人的。
眼波流转之际,脑子灵光一闪。
她对萧承渊勾了勾手指,压低声音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想要皇上的血?”
难道不是单是为了研制补药?
萧承渊本来没多想,但听她如今这么一说,剑眉上扬,来了点兴趣。
江姝柠见他忽然起身,欣长的身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把她笼罩其中。
随着步伐的逼近,压迫感铺天盖地的袭来。
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但她心里就是莫名地发虚,想躲。
“你干嘛?”
江姝柠往后挪了挪屁股,语气干巴巴的。
萧承渊坐在她旁边,身体相触,衣服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纠缠不清,说不出的亲密暧昧。
“你不过来,本王只好来找你了。”
男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语气懒懒散散的,听上去还夹杂了一丝丝的委屈?
“……”
江姝柠服了,这话不坐在一起张不开嘴是吧?!
头上的步摇流苏与发丝缠在了一起,萧承渊伸出修长的手指勾了一下,倾身贴近她耳廓,声音又低又沉。
两年前,皇帝微服私访,喜欢上了一位扬州瘦马。
女子身份低贱,别说配天子,一般的清白人家都看不上她。
皇帝不可能把她带回宫,就这么放手也舍不得,便把人偷偷地养在了宫外。
后来的几个月,皇帝频繁出宫,朝中流言四起。
朝臣不敢直接说皇帝的不是,联名上书,请太后处理这件事。
当时那个女子已经怀有
身孕,太后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她与皇帝的母子情分,退了一步,答应去母留子。
女子不知从哪知道了这个消息,想要逃走。
路上,马车侧翻,一尸两命。
皇上应该是对那名女子动了真情,否则不会在出事后大病了一场,不会在看见与她有相貌几分相似的春桃时动了恻隐之心。
江姝柠听后唏嘘不已。
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天子喜欢烟花之地的女子,应该算是皇家丑闻吧?
皇帝再宠信他,也不会把这样的私密的事告诉他。
萧承渊眸光微闪。
皇帝行事隐秘,出宫的消息除了魏德,再无第二人知道。
他偶然撞见,派人调查后故意走透了风声,让朝臣知晓。
也是他告诉了女人皇帝打算去母留子的消息,甚至还给她计划了逃跑的路。
女人当时对他的暗卫千恩万谢,殊不知那是一条赴黄泉的死路,杀手早已准备就绪。
就算马车不出事,她也不可能活着离开邺京……
要怪只能怪她命不好,怪她是皇帝这些年唯一放在心上的女人,怪她肚子里怀了皇帝的骨肉。
皇帝毁了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