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的人没能拦下这份奏折,定然是他安排的。传风搧火这路子,他倒是干的熟。” 湛良镜微抚三山帽,淡笑道:“他嫉恨我已久,又投靠了东厂。自然不论大火小火,都尽量往我身上引了。不过——也无碍。想要斗垮我,单凭一份贪墨的罪责,分量也太轻了些。” 谢乔和周春深相视一笑。 湛良镜转走长巷,迎面相逢的宫人皆是纷纷退让,跪在一旁,等着这位西厂督主缓缓走过,但也不由都微微抬起头,偷偷打量着这位身穿着素白描蟒曳撒服的貌美宦臣,不由都是心道一声——美矣,只可惜是块缺角玉珏、不完人。 只瞧这“不完人”负背慢走,突问道:“承禧宫的,可有异样?” 周春深轻声道:“探子回报——无。只不过,贵妃娘娘在催,药何时才送进去。” 湛良镜拂袖,道:“药历来不是我管,怎么问到我头上了?” “半月前本该送去,不过,之前贵妃办错了事,上主吩咐,这月不许递送解药。贵妃便求到督主这儿了。”周春深回道。 谢乔一笑:“半月?那可有得她受苦了!” 湛良镜瞧着宫墙红砖处一角玉簪花开,探了出头。便立足看了会,嗤笑一声:“生死蛊,嗜血腐肉。只忍了半月,还真是娇气。竟然还厚着脸面寻我求药?” 谢乔听得此话,便瞧着周春深微微摇头——督主心情不好,这时你来帮她求药,不是给她撞枪口上嘛! 周春深淡然挑眉——我就是不喜欢她,偏就要折磨她。 谢乔只得轻叹一笑。 湛良镜正要起步走时,风拂花叶,花般飘洒而落。 一朵玉簪花正巧落进湛良镜伸出的手中,他微嗅,心境突然大好,复又一笑,随口道:“罢了。三日后,解药给她送去。” “是。”周春深不满应道,却瞧见了一旁阴阴笑着的谢乔。 只瞧他笑着小声道:“我们这位督主,办事全靠心情,杀人救人也只在一念之间。拈花一笑摘人首级,又或是落花入掌一时良善,这些都有。春儿娘啊,你还是别算计了!” 周春深冷哼一声,不理他,抬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