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微笑,示意自己无碍,然则语调的沙哑显出几分真相。 待我安抚好稚奴后,随即吩咐倚华,“你们先送稚奴回去再来接我。” “密华姐姐,我不走,我——” 稚奴甚是担心,甚是自责,欲再出言,被我淡淡打断,虚弱道:“你今日在外玩得够久了,若再不回去,中宫该派人出来寻了。我无碍,你别担心。” 瞧着倚华与凌合领着不放心的稚奴离去,我独坐毓曌亭内,忆起前日宣室殿之事。 彼时,我送长春鹿鞭汤至宣室殿,伺候皇帝饮用。正欲告退,皇帝挽留,便在旁。 殿内早已燃起了错金银錾宝珠山茶纹狻猊昂首青铜熏炉,上好的木炭在香炉里头偶然传出“哔啵”一声轻响,带来阵阵暖意,烘得殿内犹如春意盎然,格外松软温暖。气味浓郁而独特的龙涎香气息弥漫各处,徐徐香气自炉顶的狻猊口中升出,浓白的轻烟弥漫在半空随即消逝不见,只余一室的清香,令人闻而沉醉。 朱漆描金雕祥云纹双龙戏珠的黑檀木案桌上,鹦鹉绿砚池石含风漪,如薄云散开,缥缈天际。或花纹微细,隐约浮出。或有水波莹回,似川流一脉。或色沉绿,通体纯洁无痕,莹润可观。或水气浮津,金星点缀,石嫩如膏,按之温软而不滑者。凡此数类,皆津润涓洁。绿颜如茵,虽暑之盛至,贮水犹不耗,发墨庶乎有光。墨沉所积,细密而薄,拨之随手脱落。龙香墨牛舌形,一面龙戏珠凸纹,一面阴文楷书“龙香御墨”,下著阴文楷书“麟德元年制”,因龙泉剂自芙蓉花汁调香粉作,故漫芙蓉花香,颇醉人。 面前奏折一本本被取下,逐渐低矮下去。 面前人尚未更衣,头戴冕冠,帽卷以皮革作骨架,表裱玄色纱,里裱朱色纱;帽卷两侧各一纽孔,下端武,纽孔与武皆以金片镶成,上覆广一尺二寸、长二尺四寸桐板綖,前圆后方,以皂纱裱裹,前后各十二旒,以十二五彩缫穿五彩玉珠十二颗,间距一寸;綖板上悬一朱纮,左右悬红丝绳为缨,上挂黄玉,垂两耳之旁。 衮服含玄衣、黄裳、白罗大带、黄蔽膝、素纱中单、赤舄;玄衣肩部织日、月、龙纹,背部织星辰、山纹;袖部织火、华虫、宗彝纹,领、褾、襈、裾皆本色;纁裳织藻、粉米、黼、黻纹各二,前三、后四;腰有襞积,綼、褐皆本色,腰下前后不合;中单素纱制,领、褾、裾皆青,领上织黻纹十三,蔽膝与裳同色,织藻、粉米、黼、黻各二,本色边;另黄、白、赤、玄、缥、绿六彩大绶,纁质,上以三色小绶编结悬挂玉环二;身戴珩、瑀、玉花、琚、冲牙、璜、玉滴,瑑描金云龙纹,贯以玉珠,佩上金钩,佩下副四彩小绶;袜舄皆赤,舄以黑絇纯,黑饰舄首,君临天下,气势煊赫。 忽地,“你说说,老八这是怎么了。”不过浏览一眼,皇帝径直将一本奏折扔在桌上,一脸不耐。 “陛下,发生何事?”我在旁疑惑道,瞅一眼黄绫封面上四个墨色大字——“臣启陛下”,字体极飘逸洒脱,似流云飞袖,清鹤鸣荡,飞鸿斜阳,尽是逍遥之态。 “老八欲休妻。”轻笑言论间,皇帝拿起另一本奏折,刚一打开,看了不过几眼,亦扔到我面前,嗤笑道:“你瞧瞧,老九也跟着胡闹。” “炾王亦要休妻?”我突觉好笑,然则脑海中再次浮出中秋那夜情景来。 “正是。”皇帝将两本休妻奏折交叠起来交给我,道:“你自己看看。”一壁拿了其它奏折看起来。 我颔首接过。 煍王奏折不外乎煍王妃如何狠毒好妒,多次将王府婢女责打致死;炾王则以多年无所出为由欲休妻。 “这——” 我心有豫豫,只觉他们二人中秋那夜所言着实匪夷所思:煍王妃若实在可恶,我着实不该同情她,炾王妃瞧来却是极温婉一人,怎受得了如此屈辱。 我心下隐隐同情炾王妃,亦对炾王侧目,觉得他过于冷酷。 “他们二人当日皆是朕赐婚,此举岂非在打朕的嘴巴子!”瞧了几眼其它奏折,皇帝心中仍有不平,语中隐隐透露出责备意味。 “陛下万勿动气,免得伤了龙体。”我赶忙放下奏折,捧上一盏七分热的紫笋茶至他面前,温婉笑道:“陛下且润润喉,听妾妃一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