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么。公子似是嫌弃他吵闹,手中茶盏往桌上一顿,道:“且安静会儿,倒是比楼下那一群人还吵闹。” 小侍卫瘪瘪嘴,不情不愿地坐下,委屈巴巴地说:“公子,这可是堂堂楚国公下定……”不知为何,这语气里还带着些愤愤不平。 “少管这些杂事,你再多言,现在便给我回去,这些日子再不许出门。”公子像是真动了怒气,话音都不由得重了几分。 小侍卫更委屈了,他抬头可怜巴巴地看向公子,似是有千言万语欲言,却被公子一个眼神镇住,再不敢开口。 这二人正是韩舜与易水,为了不被人发觉,二人还特意易了容,此番正暗中观察着抚仙楼的动静,只待高瑗依照约定出来,他们便动手毁楼。韩舜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易水,心里觉得奇怪,易水跟在高瑗身边这么些年,大事小事也办了不少,只是这次怎么一副坐不住的样子,抓耳挠腮,欲说还休的,很是反常。 他不再搭理易水,只盯着抚仙楼的动静。宁府众人渐行渐远了,街边围着的人或是看够了热闹,或是跟着宁府的队伍往常府去了,很快便一一散去了,商贩们支起了摊子开始做生意,走街串巷的货郎也开始大声吆喝,如同往常一样。 这时,抚仙楼里突然走出不少人,看衣着打扮应是楼中仆役侍儿,他们排成两列,在楼前端正跪下,后面跟着走出一队内侍与宫人,手里持着一应仪仗。韩舜见状,不动声色地将一串水晶珠子挂在窗棂上,珠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淡金色的光。 高瑗随后扶着景颐的手,不紧不慢地地走了出来。今日高瑗是受邀观礼的,是以衣着较平日韩舜见她时艳丽了许多,白绫裙子绣着折枝花样,外头的杏黄衫子只在衣缘上绣着一年景,头上的钗子做成了桂花模样,与这金秋时节倒十分相称。高瑗纤长的玉手搭在景颐的腕上,袖口向下滑落,露出一小节皓腕,像是羊脂白玉一般纯洁无瑕。她的手腕纤细但并非枯瘦,带着脂腴独有的柔和的光,看上去就觉得柔软。腕上挂着一只晴水翡翠的镯子,恬淡素雅,像是远山里飘起的一抹晨雾。她的衣衫头面莫说是素喜富丽豪奢,锦缎缠身,珠玉琳琅的衡阳长公主,就是比着寻常官宦人家的内眷也要朴素简单不少。 满街的人见长公主出来了,忙乌泱泱跪了一地,一时这条街又走不动了。高瑗朝身边的内侍递了个眼神,内侍会意,让众人起身。满街人谢恩后均垂首而立,恭送长主离去。突然,高瑗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身又扶着景颐的手往回走。 高瑗走到通向二楼的楼梯前,刚将手放在楼梯的扶手上便察觉到不对劲——扶手正在抖动着——她抬头看向垂下的纱幔流苏,发现他们也在晃动着。高瑗不解,问景颐:“这是怎的了,本宫为何觉得这抚仙楼在晃动?” 景颐还未答话,门口候着的管事便察觉到不对,赶忙高声喊道:“殿下快出来,这楼怕是要塌了。” 他话音未落,一块绘着朱漆彩绘的木板就掉了下来,紧接着便传来梁柱断裂的声音,剑歌赶忙一手揽住高瑗,一手揽住景颐,提了轻功便往外走。刚回来的易水也忙冲进去,帮剑歌将高瑗架出来。门外的内侍还算冷静,忙高呼令众人向后退,离这抚仙楼远一些。 剑歌易水刚把高瑗带出抚仙楼,这楼便轰然倒塌。后厨的灶火与香炉的炭火都并未熄灭,轻而易举地就点燃了压在上面的木头与绫罗,抚仙楼的废墟上冒出了火苗与黑烟。当街百姓无不受了惊吓,以为是地震所致,紧邻的几座楼中的人也都开始往外跑,街上顿时乱作一团。 高瑗也像是被吓到一般,靠在剑歌怀里满脸惊恐,明明一副神魂未定的样子还不忘嘱咐侍卫维护秩序,莫要因为人们惊惧奔逃而生了乱子,甚至有了伤亡。 抚仙楼的动静也惊到了前面宁府的队伍,宁泽勒住了马,他眉头紧皱,问身后的久融:“出什么事了?” 久融道:“听动静像是抚仙楼塌了,主子要不要过去看看?” “只有抚仙楼出了事?其他房屋呢?”宁泽觉得不对劲,接着问道。 久融回头往抚仙楼那边看过去,只见除抚仙楼外,其余一应屋舍仍一切如常,丝毫没有要倒塌的迹象,而原来高耸华丽的抚仙楼所在的地方,正冒着黑烟。“其余房屋并未倒塌。此外,抚仙楼的废墟像是着了火。”他答道。 宁泽心中疑惑,知此事不简单,他扬声道:“久融先去查看抚仙楼的情况,宁府亲卫来一半人随我去救火,久行持我腰牌往城防所借人安顿秩序,其余人仍跟着老太爷去常府。” 前面的老太爷听见动静,叫人掀开辇舆的帘子,言语分外急切:“你不用管我们,我们出不了什么事。你赶紧把所有人都带过去救火,抚仙楼门前都是人,一旦火势控制不住,那可是生生的一条条人命。”说到急切处,老太爷还重重地用手锤着辇舆。 宁泽在马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