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下一回”这三个字时,甘黎内心其实是极为不情愿的。 这样疼的情`事于她,哪里还有半分欢`愉可言,只不过是一种煎熬与折磨罢了。 她是一点也不希望,此事还有再发生下一回的机会。 但今夜已经够折腾的了,她如今又委实摸不准陆岁淮的脾气,担心他还想要继续下去,一时便也顾不得许多,只想着先这么说了来稳住他。 一片黑暗里,她看不清晰陆岁淮此时的神色,只是知道他并没有回应她的话。 甘黎心中不禁生出些许忐忑,看着他慢慢地点亮了床榻前的那盏琉璃灯。 晦暗的灯光下,她缓缓望向陆岁淮,恰对上了他幽暗的眸子,不过一瞬,她便匆匆别开了目光。 看着他一点点地靠近,似是伸手要触碰自己,甘黎慌忙地又往里挤了挤,连连摇头道:“王爷,我今晚……真的不能了。” 现在她的浑身上下本就都已经难受极了,若是再同他继续下去,恐怕…… 她不敢再想。 陆岁淮伸出的手僵了僵,近乎是有些咬牙切齿道:“甘黎,你在想什么呢?” 甘黎微微怔了怔,有些没大明白他的意思。 陆岁淮紧抿着唇,面上的神色看起来也不太自然。 过了半晌,他方开口道:“我是来给你清洗的,顺带……顺带看看你有没有伤着哪里,若是伤着了,便替你上药。” 上一回,他亦是没有什么这一方面的经验,竟没能顾上此事,是他太过疏忽大意了。 适才临睡前,他便是忽然想起了这个。 今晚因着对傅子策的嫉妒,他心中有气,自知下手过重了些。 她当时哭得那么厉害,定然是他弄疼她了,女子的肌肤又那般娇嫩,也不知他有没有伤着她。 甘黎这才看到了陆岁淮身后木桌上摆放的木盆与膏药,她有些诧异他眼下难得的好心,放在被子里的手也地往里缩了缩,对他道:“多谢王爷好意,但此事我自己来即可,不敢劳烦王爷。” 她说着,停顿了一下,又轻声开口道:“夜已深了,王爷明日还要上早朝,现下还是早些回栖芜居休息吧。” 陆岁淮眯了眯眼。 他自然是听明白了她这大有赶自己离开之意的话语,心中虽有些不悦,但此刻在他心里,另一种言不明的情绪所占的比重更大,这几分不悦便也可忽略不计了。 甘黎现下的声音比起平时,带了些许沙哑,想来便是将才长时间的哭喊造成的。 今晚他实在是太过了些,竟是一点也没有顾及她的哭喊,下起手来,也是没轻没重的。 他想着,没再计较她方才的话语,只是淡淡道了句:“你大可放心,我做完这些后,自会离开。” 甘黎现下身子并不痛快,哪里还有力气拗得过他,反正更为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了,就由得他去了。 陆岁淮低着头,看见她伤口处的微肿时,神色一滞,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开了口:“对……” 刚说了一个字,他便意识到了自己想要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他竟是想同甘黎说“对不起”! 他手中的动作停了一停,又硬生生地将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甘黎见他如此,只以为他是有什么话想要跟自己说,但等了等,没等到下文,便小声地试探着唤了句:“王爷?” “没什么。”陆岁淮摇了摇头,对她道,手上却不自觉地放轻了些上药的力度。 确如陆岁淮所言,待他给她处理好这一切后,并未再在棠月阁里多留。 听着门被带上的声音,甘黎悬着一颗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困意也席卷而来。 * 次日午时二刻,杏儿站在屋外候了又候,早已准备好的早膳也是热了又热,仍是未见甘黎起来。 她原本是想着,甘姑娘昨夜肯定是累了,今早多睡一会儿实属正常,她也不想去打搅姑娘歇息。 但现下都快临近中午了,姑娘却仍是未起。 杏儿想了想,走近甘黎的卧房,叩了两下门,见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便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甘黎阖眼躺在床榻上,俨然一副熟睡的样子。 杏儿向床榻处走去,目光落在了甘黎裸露在被子外面的肌肤上,上面尽是凌乱不堪的印记,令人触目惊心。 她立时想起了,自己在昨儿半夜里似是隐约听到了甘姑娘的哭喊声,心里不免难过了起来。 原本昨日王爷来棠月阁,她高兴极了,以为王爷既愿意来看甘姑娘,对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