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凶的定平王带着傀儡皇帝继续逛街。 走到了一处套圈的摊子前,地上摆着茶器、陶瓷、泥人、胭脂水粉等物,拿银钱换取竹环,套住了东西就可以拿走。 正在套圈的是个长相颇有几分英气的年轻姑娘,她先中了一盒胭脂,又中了一套茶器,再套住了一枚玉佩。 摊主苦着脸把东西打包。 姑娘手里还剩四五个竹环。然后她对随行的公子小声嘀咕了一句话。 她说的小声,但顾挽星挤到她身边看热闹,听力又很好,还是听见了这年轻姑娘说的话。 “开心了没有?我一个堂堂......去欺负人家,面上总是不好看。” 公子文质彬彬,面红齿白,穿的也十分精致,一看便知家境优渥。公子轻轻一点头,姑娘就对摊主说:“好啦,本姑娘先玩到这,把东西给我吧。” 摊主如蒙大赦,赶紧把东西给她,送走了这位大神。 顾挽星跃跃欲试。 在摊位正中,有一圈极为紧凑的低价物品,围绕在最中央的一块灰白的玉石,玉石未经雕琢,颜色却宛如水墨画一般,可见是这摊主花血本弄来的噱头了。 顾挽星对卫寂道:“我要套那块玉石。” 全场安静了一瞬,然后喧哗了起来,带动了更多的人来凑热闹——摊主在这里摆了许久,这玉石从来没被人套住过。 摊主左眼跳了跳,他仔细打量了说话的女子,还没看两眼,就觉得脖子凉飕飕,是她身边的男人神色不虞地皱眉看他。 是个大美人,容貌是没法比了,但气质显然和先前那姑娘不同,应该——不会——出事吧? 摊主:“这位夫人要先买多少环?” 卫寂给了他一块儿银子。 摊主:“......” 行吧,这是来秀恩爱了,不过想套他花大价钱从西域人手里买来的宝贝,那是不可能的。 顾挽星拿着竹环,却没有急于使用,说:“环若是碰到了别的物件,也算没有投中,是吗?” 摊主:“正是。” 顾挽星:“那我怎么知道,这玉石是留有足够的空隙的呢?” 周围人也起哄。 摊主拿了个竹环框柱玉石,四周物件紧凑至极,紧挨着竹环外侧,分上去分毫不差,可想而知套中的难度。 顾挽星试了好几次,都是擦肩而过,有一次明明已经套住,但竹环落在地上微微反弹,又压住了旁边物件的垫布。 她扔完了第十七个竹环时,停了手。 周围也有人劝她,不如套几个小玩意了事,何必非要那个最难的? 顾挽星回头,看了看卫寂的眸子,清浅明亮,温沉如玉。 第十八个竹环,落地,弹起,再次落地。 没有压住旁物,精准地圈住了它的目标——那块水墨色的玉石。 众人欢呼。 摊主差点瘫坐在地,“这......这......” “你都摆了多少年了,别输不起啊。” “就是就是,愿赌服输,既然放出来就要有被套走的准备。” “要是没这块玉石,花钱来玩的人要少一半以上,说不定要七八成呢。” 摊主恨不得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顾挽星提高了声音:“这附近便有当铺,去估个价,我买下来,如何?” 摊主瞬间爬起:“好好好。” 交代了随从跟摊主去当铺,两人又逛了一会儿,走到了曲水桥上,顾挽星意犹未尽,探出身去看着河面上飘飘荡荡的河灯。 卫寂怕她掉下去,伸手揽住她的腰,道:“小心。” 顾挽星回身看他,他的眼睛很好看,只是蕴藏了太多思绪,随着他的情绪变化,时而像湖、时而像雾、时而像星、时而像雪。 她心中一动,忽然握住卫寂的手,对他说:“那块玉,很配你的眼睛。” 他的手一颤。 顾挽星笑了一下,竟有一点羞涩的意味,“我今天很开心,也想让你开心一些。” 卫寂抱住了她,胸腔里的心脏跳得震耳欲聋,他缓缓闭上眼睛,水中的月亮好像成了真,就在现在,就在——他的怀中。 “我也是。”他说,“谢谢你,挽星。” 回程的马车上,顾挽星已经开始犯困,上下眼皮子菜鸡互啄得难分难解,卫寂更是来帮倒忙,把她抱在怀里,跟她说:“困了就睡一会儿,到地方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