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他抱着确实很舒服。 又香又软又暖和。 顾挽星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间被他抱下了马车,夜里的微风带着寒意,她打了个寒噤,便觉得暖和的人抱她抱得更紧了些。 “没事,睡吧,很快就到了。” 半夜,月透薄纱,卫寂靠在床榻一侧坐着,牵住顾挽星露在被子外的手。 月光是清冷的,他的影子先是和挽星并肩、交错、终于彻底分离,落寞地、不甘地扭曲成一道狭长黑影。 顾挽星一夜好睡,有些惆怅。 做梦还有机会梦到前尘往事,不做梦那是连机会都没有。 卫寂已经把自己拾掇得齐齐整整,换了身青色底子的织锦衣裳,仔细看是用银线暗纹绣饰,且,那花纹和今日顾挽星穿的象牙白缂丝常服上的云纹一模一样。 他拿起金丝玉梳,走到挽星身后,略略犹豫,似乎有些......不知从何下手。 符夕空着手默默退下:“......” 顾挽星看着铜镜,笑起来:“总归不见别人,简单梳顺了,随便拿簪子挽住就行。” 卫寂握住她的长发,循着记忆中侍女的步骤。 她的长发柔顺丝滑,并不难梳,梳齿几乎未遇阻碍,一梳到底。 卫寂取了一支金簪插入发间,大功告成。 顾挽星在镜中看全了过程,然后看见这人对着她的头发,抿唇微微一笑。 有一点“梳发也很简单,不过如此”的得意。 顾挽星心动。 其实卫寂笑起来很好看,只是他总是克制着、隐忍着,忍不住了才流露出一丝半点,多还是伤心难过,鲜少见他有真正展颜的时刻。 两人又面对面批折子。 顾挽星手里是一封翰林院学士们联名请她还朝的折子。 她提笔又止。 先不论卫寂的态度,她自己暂时也没有面前群臣下达圣训得打算——皇帝失忆是件足以引起国朝震荡的大事,她要想瞒住,首先得做足功课,才能不会被人看出端倪。 但她也不能说不还朝了,因为这不是她能够控制的,卫寂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卫寂唤她:“挽星。” 顾挽星回神,应了一声。 卫寂:“你想不想见,庆元公主?” 顾挽星心中震惊,疑心自己听错,毕竟带她出去玩是一回事,让她接触宗室就是另一回事了,总不能庆元公主之前算外人,现在突然不算外人了? 卫寂说:“那些翰林学士,我已经下令放了。” 顾挽星:“怎么突然?” 卫寂:“她是你的妹妹,”他一顿,续道,“你很在意她。” 顾挽星放下笔,把折子放到已批改的那摞,然后说:“我对她的记忆并不全,你要陪我吗?” 卫寂微微一怔,略带苦笑道:“她对我积怨已深,若我在场,怕是不会善了。你且放宽心,庆元公主应该分辨不出。” 顾挽星:“?” 卫寂垂眸:“昧之于情,难免盲目。她确实被你保护的单纯了些。” 庆元公主长得和她并不像,大概是因为她们俩的长相都没随简绍帝。 庆元公主是自己来的,颇有些单刀赴会的架势,她心里翻来覆去的骂顾挽星,早知道——早知道有今天,为什么不早点处理了卫寂! 可当她看到活生生喘着气、和常人无异的顾挽星时,却不争气地湿了眼眶,泪眼蒙楼到连顾挽星的脸都看不清,只看到那人向她展开了手臂。 于是她扑了过去。 耳边听得一声叹息—— “云霏。” 她哭得稀里哗啦,想骂她,又停不下来,干脆拿她的衣服当手帕,弄湿了一大片。 顾挽星像拍小孩一样,缓缓地拍着她的后背。 庆元公主哭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止住了,顾挽星贴心地给她一杯水。 庆元公主咣咣喝完,红着眼睛问:“你已经没事了?” 顾挽星点头。 庆元公主擦了擦脸,“你什么时候还朝?” 这,事业心怎么比朕还强。 庆元公主:“卫寂在外面倒行逆施,图谋篡逆,你知道吗?” 顾挽星:“你对他有些误会。” 庆元公主脸黑了,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敲醒她:“都这样了你还帮他说话?卫寂囚禁皇帝鞭笞百